了一宿腹中很是饥饿,看来他们是不会管饭了,不过东瀛的饭菜也委实难吃,一会儿小弟作个东道,将就吃点什么。”
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休,浑然忘了身处于虎狼之地,想是刚刚见我举重若轻的破了大日如来手印,遂对我生出强大的信心,以为我可以轻易掉打发小泉紫川。
我略带宠溺的看着司徒,感觉到小小司徒衍又回来了,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日子的分离他确是成熟了许多,但并未改变他骨子里的那颗赤子之心。
紫川啼笑皆非的呆在原地,见到我们已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苍白的面色上闪现一抹青气,“既然司徒公子盛情相邀,那小女子只好再次领教了。”
我方才跃出之际,早已将一块“变音石”含于舌下,此时以难听的沙哑嗓音说道:“紫川小姐能不动声色的对在下施展‘定身术’,只这番修为便已令人心生敬佩,不过今日若想留住本人,却也非易事。”
紫川柳眉一挑,淡淡道:“壮士身怀绝艺,紫川岂有不知,既能悄无声息的潜入我‘月影の魂’,当非常人。今日之事乃司徒公子与法慈大师的私人恩怨,壮士又何必强自出头,惹祸上身呢。”
“哈哈哈!”我手捋下颚须髯,学易水寒平日行径,作出豪迈之色仰天长笑道:“在下本也是为那法慈而来,但非是报仇,而是听闻‘大日如来手印’之名,心中不服,特赶来以我的‘太极八卦阴阳手’印证一番,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法慈听闻,原本失血惨白的面色立时羞如红布,森然问道:“施主从中土不远万里赶来此地,为的只是找老衲试招?”
我心知此言不足以令人相信,但为了救司徒衍小命而暴露行藏,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遂也不再措辞解释,只冷笑道:“在下向来独来独往,来去自由,行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小泉紫川作色道:“好一个来去自由,壮士当真胆色过人,看来是视我‘月影の魂’如无物了。”
一直未出言的秋月邪与其他几名老者低声交谈了几句,插口道:“紫川不必再跟他们做那口舌之争,先一一拿下,再来审问不迟。”
小泉紫川恍若未闻,只是大有幽怨的盯着我与司徒衍,正在这时,西北方忽然火光冲天,那几名倭人老者大惊失色,叽叽呱呱的吵嚷了几句,俱都向火源方向奔去。
秋月邪也是一惊,抢身拽住紫川的手臂,急切的在她耳边低语,紫川不依的跺跺脚,恨恨的瞪了我们一眼,转身也追随而去。
我辨得那方位正是七彩塔楼的所在,难怪他们如临大敌般。看来那七彩塔楼果然是小泉家族的核心所在,绝不容许有失,只不知是何人故意放火相助于我们。那纵火者也非凡人,竟能将七彩塔楼引着,想来定非凡间之火,我心中一动,想到塔楼一层之内囚禁的那条喷火炎龙,莫非是利用那妖兽所做的文章。
这把火烧的可谓是恰到好处,立时解了来自小泉家族顶尖高手的威胁,我也不禁松了口气,方才紫川强大的精神威压实在令人难捱,她若不走,无情今日说不定真要命丧于此。
一时间院中冷清起来,法慈早被下人搀了下去疗伤,只剩秋月邪一人昂然挺立,他面上又显出那日在东海战船之上的诡异微笑,神情中还带有三分的不屑。
一看此人的面相,便知乃是孤芳自赏,傲慢自大之辈,我心下暗暗好笑,这秋月邪的邪术我早已领教过了,当日尚且无畏,又何况现今功力大增之时。
小泉秋月邪果不出所料的自怀中掏出那枚铜质海螺,我急忙伸左手握住身旁司徒衍的右掌,司徒身子一颤,诧异的侧头望向我脸庞,我感觉到他探索的目光,回给他微微一笑,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一紧。
司徒眼中释放出恍然大悟的光彩,我这双手,自幼就被他握着,就算他认不得无情精心改装过的容颜和声调,但这双手所传达的温度与触感,又怎会认不出来呢。
海螺中熟悉的声响自我耳边传来,此时我已略知一些与怀内的硫磺珠相呼感应之法,连忙将体内的真气推向胸口珠子所在的位置。当热流布满全身的时刻,那刺耳噪杂的声音已无法撼动我们分毫,可笑秋月邪居然还在以灵力加紧做法。
与上次不同的是,那噪音竟然在我们三人之间罩了一层透明的气罩,宛如个小型结界一般,秋月邪身在其中自然是潇洒随意,而我们若不破掉这魔音,想出去是难比登天。
直到此时我才收起了对他的轻视之心,看来此人确有真才实能,并非一味高傲自负。
那声音高亢尖锐,若不是有霏雪护身,恐怕真的会把耳膜刺穿,我静下心来,屏住呼吸慢慢聆听着魔音中的节奏,也将心跳的速度调节成它的节拍。这声音初听来杂乱无章,其实若是仔细推敲,还是有一些节奏乐感可言的,我默默的听了半晌,潜运体内真气上升,当听到那魔音的其中一个音符到达某个临界点时,猛地大喝一声“破!”。
魔音“嗡鸣”一声,竟被我的那个“破”字截乱了方寸,这时我右手无意识的随手挥出一掌,正击中那透明罩子边缘。
“啪!”的一声清脆异响,这罩子似破了个洞般被我打出一个缺口,小泉秋月邪身子大震,直吐出一口鲜血,他也算才智之士,这口大伤元气的精血顺势被他喷在手中的铜质海螺上。只见那海螺放出血红色的异芒,霎时间好像来自地狱的勾魂幡。
我暗道一声不好,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急忙右掌连拍,啪啪啪啪数下,在刚刚那个豁口之旁又打出数个漏洞,扯住司徒衍急往外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