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斋。
太后依旧如常,每日按时梳洗起床,按时吃饭,按时诵经礼佛。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有太后自己心里清楚,自从血雪来过之后,她心里的那点平静和大快人心被大乱了。
这些都是她所期望的,先王为了秋桦那贱妇,害死了她的亲儿,最后她还要养育那贱妇的孩子,眼看着那孩子登基成王。
现在那贱妇的儿子危在旦夕,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吗?
可是恰恰相反的,这几日她总是心绪不宁,总是想到同无倾相处的点点滴滴……
到底是哪里错了,她费尽心机的养育他,不过是想给他重重的一击,如今她的心里却是划过不忍。
难道真的如血雪所说的,不是虚情假意,而是假戏真做后的母子情深?
啪的一声,她已经挥手将手里的佛珠给甩了出去,绿玉的佛珠四分五裂,绿色的珠子的散乱了一地。
“是因为我来了吗,你才这么生气?”突然,一声温和的女声传来。
听到那声音,太后立刻转过了头,那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毕竟这个女人是她恨了近半辈子的女人!
“竟然是你!”显然,她是尤为的惊讶的,看着那温婉的女子站在门前,一袭素锦的袍子,她看起来变了不少,又像是没有变,依旧是那副天真灿烂的模样。
不同的是,她的天真灿烂掩藏着历经沧桑的眉眼之下。
“没想到我还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吧,王后姐姐……不对,现在该叫你太后娘娘了。”秋桦从容的走近她,打量着这个小佛堂,“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见我吗,如今我来了。”
太后看着她,眸光慢慢的变得恨恨地……
“你的好儿子不是将你藏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愿意放你出来了?”太后嘲讽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秋桦这个贱妇的恨意依旧不减呢。
“你也知道了吧,无倾身子有异,我这个做阿娘的怎么还能在外头逍遥呢。”对于她的嘲讽,秋桦并不放在心上,而是从容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太后娘娘一定对当年的事情很感兴趣吧,今天秋桦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抬头看着太后,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而阴险的笑容……
安雪宫,血雪正为姬无倾盖好了薄被,而后便接到了阿娘来到王宫的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姬无倾,小声的朝庙简问道。
“不过一刻时辰的事情。”庙简道,一丝不苟的容颜上带着几分的担心。
闻言,血雪便率先走了出去,“这件事被打扰王上了,本宫前去处理。惠斋那边没发生什么冲突吧?”她的心中有诸多的疑问呢。
庙简跟在她的后面道,“暂时无碍。”只是待会儿会不会发生些什么,就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
阿娘恐怕也是得知了子倾身体状况的事情,所以才会突然回宫吧。只是,她为何不是来到安雪宫看望子倾,而是先行去了惠斋?
不一会儿的功夫,血雪便来到了惠斋,惠斋里的人都识趣儿的让道退到了一边,血雪直接去了惠斋的小佛堂。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而我何尝不恨你。”里头传来了秋桦平淡的声音,虽然她的话语里诉说着恨意,但语气是极为平缓的,“当初你贵为王后,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曾想过我不过是你的挡箭牌?你只当先王宠爱我,却不知他只是在利用我。”
是阿娘的声音。
血雪站定了步子,听着里头的言论。
“你在胡说些什么?难道这个时候还想炫耀当初的荣宠?”太后显然是不信她的言论,有些讥讽的看着她。
当初她同先王也算是伉俪情深,恩爱有加,可是自从这个贱妇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不过我早就不恨了,可惜你还沉迷在这个迷局中不自知。”秋桦无视她语气中的讽刺,只道,“说起来你们也是可悲的,他爱着你你却一无所知,而他爱着你却不能言明。更加可悲的是你,太后娘娘,你深陷这泥潭之中无法自拔,却无视泥潭之上伸出的想要拉住你的手。”
“秋桦,你以为哀家会听你的胡言乱语吗?若非真如你所说,哀家的孩儿又怎么会早夭?”她说了这么多,太后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闻言,秋桦倏地笑了,“原来你还在为当初那孩子的早夭而耿耿于怀啊。”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太后恨恨地看着她。
“至于你的孩儿,如果我说他还活在这人世间你信吗?”秋桦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轻启红唇。
显然,太后是她的话给惊着了,“你说什么……”
“他就在你的身边,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秋桦看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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