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他们昨晚夜宿的地方已经被左丘黎夜的人所占据,他们熟练的生了火,火上架着刚刚处理好的野味。
大石头旁还摆上了一张桌子和软榻,似乎是特意让左丘黎夜休息用的。
这阵仗,难不成他们还要在这儿安营扎寨不成?
空气中是淡淡的血腥气儿和极淡的肉味儿,毕竟肉才刚刚上火,味道没有那么强烈。
她狐疑的瞅着前边的情形,不知道左丘黎夜到底要做些什么……
正想着,左丘黎夜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将一件干净的袍子披在了她的肩头。
她歪了歪头,他的身上却是还穿着那件破烂的袍子。
她不由的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难不成是有穿破衣裳的癖好?
“我不冷。”说罢,她便要将袍子还给他。
但是,她不过是刚刚伸了手,左丘黎夜是一把将她给抱住了,“你的身子可还在哆嗦呢,真的不冷吗?”他盯着她的双眸,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眸子吧。
亮亮的,眸子里印刻着他的脸。
“不冷。”她哆嗦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突然,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在惺惺作态的戏码。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她是受不起的。
“呵,是吗?”闻言,左丘黎夜是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而后是松开了她,“既然不冷,那就算了。”话音刚落,他是一把将那袍子给丢进了一旁的溪流之中。
蓝色的袍子像是折了翅膀的蝴蝶,慢慢的没入了水中,顺着溪流向小潭的方向而去。
算了就算了,只是他突然这么生气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是笑着的,但是她感觉得到他是动怒了,这怒气还是不小的。
一旁的云雾看着慢慢远去的袍子,不由的看了看左丘黎夜和血雪。看来他们君上要一直穿着那件破烂的袍子了……
只是能让他们君上这样生气,这个盲女果然不可小觑。
不对,该说是已经重获光明的盲女吗……
山间幽静的,等他们用完了野味之后,左丘黎夜似乎也不急着离开这里,他们停留了一会儿才开始往山上去。
这山路可不平坦,崎岖不平的山路血雪是爬的并不吃力。毕竟她不是弱女子气性,虽然身子骨有些娇弱了,只到了半山腰上她就不住的气喘吁吁了。
左丘黎夜看着她的动作,一反常态对她的冷眼旁观,他伸手不容拒绝的搂住了她的腰,几乎是将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提了起来,而后是轻而易举的将她搂着往上走。
“主子……”云雾看着左丘黎夜的动作,神色不由的一动,以君上现在的身体情况,这样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只是,左丘黎夜是一言不发的搂着血雪,直到一行人顺利的离开了谷底,来到了平坦的地面。
血雪站定了身子,并不是她的错觉吧,左丘黎夜的腿脚好像有点问题。约莫是昨晚他们滚下断崖的时候受的伤。
一行人是来到了小镇上,只是奇怪的是,小镇上是异常的安静,没有见着一个人影。街道上还摆放着小摊一类的桌子,上边放着蔬菜水果和各色手工玩意儿,但是独独不见人。
这里就像是一座空镇,小镇上的人就像是突然不见了一般……
血雪打量着四周的情形,不远处地面上的血迹是落入了她的眼里。那血迹并没有干涸多久,空气中似乎也是若有若无的散发着血腥味儿。
不止如此,四周都或多或少的散落着血迹,桌案上、地面上和小摊上摆放的物件上……
“这附近莫非是有山贼一类的匪盗?”她不由的看向了左丘黎夜,这小镇上的人可都是他的子民。
左丘黎夜是笑而不语,他的脸上可并没有惊异和疑惑,反倒是一切都在掌握中。
莫名的,血雪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的从心底滋生。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一声虚弱的求饶声,却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人被身穿黑色盔甲的暗卫给拖了出来。
他所至的地面留下了一条红色的血印子,看上去骇人而可怖。
那个人是……
听着那虚弱而痛苦的声音,血雪还是分辨出来了,那个人就是带着小厮要来打杀他们的那个老头。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血雪正惊疑着,左丘黎夜已经上前看着那被教训的血肉模糊的人。他的嘴角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妖孽的仿佛是一个恶魔。
“是你……”那血肉模糊的人是发出了一声哀嚎,惊讶而恐惧的哀嚎。
“因为你一个人而屠镇,你该感到荣幸的,毕竟有那么多人为你陪葬。”
“你这个魔鬼……”
屠镇……
因为这个人的缘故,所以他选择屠镇吗……
她抬眼看了看地面上散落的血迹,她果然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左丘黎夜,你这是在草菅人命,你知道吗?”
“好啊,因为小雪的话,我可以饶了他一命。就让他好好的活着吧,一个人活在这里。”一个人在这个平静的小镇上活到死为止。
血雪觉着,她又重新认识了左丘黎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