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力量,层级全部都很高呢。这可是某个人最得意的实验品了还有什么是远高于它的呢,小郁真的很不简单。”
倒地的方块四躺在不知道是谁的血泊里,他受了重伤,仰面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喘着气。
他起不来了。不过郁飞尘还记得克拉罗斯的要求,没有彻底毁掉他的本源力量,虽然,现在也已经没了十之八九。
他俯视着地面上倒伏的锁链,内心的漠然与轻蔑还未散去。
没人告诉他会发生这种情景,可潜意识里,他觉得这理所当然。
目光在地面漫扫,淡淡掠过了方块四。
方块四看着郁飞尘,忽然在地上笑了起来。
笑声断断续续,却没有停下,沾满血的脸上不再是挑衅与散漫的神态,那是一种带着狂热和痴迷的笑容,像快乐又像痛苦。
他边笑边把气管里的血咳掉,断断续续开口,重伤濒死,话语也飘忽不定,不甚连贯。
“黑国王”
“你的本源比我混乱得多吧”
“难道是已经走到顶点的那种本源”
“很痛苦吧”
“你是谁的造物”
“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也没法得到这样的一个完美的造物呢,可是有别人做到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又喘了几口气,方块四道“其实你可以考虑加入我们呢。”
郁飞尘平淡无奇地移开目光,动作在冷漠中带有嫌弃。
方块四只是笑,随着力气的流失,笑声也渐趋于无了。
斗兽场很大,而他太虚弱,声音也太轻,以至于只有很少人听清了几个关键词,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造物”
永昼众人也听到了这样一个特殊的用词。
一名黑雨衣忽然出声“守门人,你当初加入公司的时候,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重要情报”
永昼不是随便就可以进的,克拉罗斯加入永昼,当时可是供出来许多外神的情报,唯独没有提到一个这样的和“造物”有关的组织。
获取世界,构建世界,左右不过是废弃物再利用,然而“造物”不同,这是神明的权柄。永夜里,和这个概念扯上联系的,无一例外都要成为永昼的重点监视对象。
但这些扑克牌,却没被注意到过,守门人似乎和他们关系匪浅。
“哪有,即使把情报告诉你们,也没办法把他们怎么样的。”克拉罗斯笑眯眯说,“他们太难找了,即使找到,也很难消灭。否则,我为什么不自己把他们烧了呢不过,老板倒是一直知道呢。老板说,他们很快会自己出来的,你看,现在不就出来了吗”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医生,把话题东引,撇清自己“虽然他们很隐蔽,但医生肯定知道,对吧”
医生当然知道克拉罗斯打什么算盘,但是他不能不接下这个话题。
谁让他有一点想加入这个公司呢。
医生“扑克牌,造物。如果是我猜到的那个组织的话,确实打过交道。他们邀请我加入,成为组织里的研究员。不过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病院。毕竟,我唯一的理想是治好病人,他们的实验却制造出了许多需要治疗的人。我拒绝了他们。”
说到这里医生轻轻舒了一口气“当年还好我跑得快,没被他们截住。”
“展开说说”
“怎么说呢。他们认为自己是一个神圣的实验室,在他们的臆想中,有一个最高的力量结构,他们的目的是找到它。”
本源力量的结构,是这个世界上最精密、最复杂的结构。
也许,人们缺乏关键的知识,又或者缺乏一种特殊的力量。永夜里,谁都不知道该如何从无到有构建一个人的本源。就连那位永昼的主人也不能做到。所以,创生是不可能之事。
可是,生命却在世界上自然诞生,永不停止,同样,每一天,都有新的本源在世界上出现。有想要掌握神明的权柄的人,就想到了另一种方式。
既然不能创造,那就让已有的生灵,变成想要的模样。
活着的人,却可以通过种种方式来强化自己的本源。虽然这也很难,但纵横永夜多年的神明们总有自己的办法。强化本源不仅需要更高层次的力量,还要有能支撑力量流动的结构。结构不能贸然探索,一旦出错,哪怕是一个很小的漏洞都会造成力量体系的崩溃,继而使人死亡。那种死亡异常痛苦,你会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躯壳每一分每一秒的崩溃与撕裂,最后坍塌为再不可见的尘埃。
“探索可行的结构是很难的,所以他们干脆不探索了,直接用活人来试错。”
“他们给实验室取了一个名字叫玻璃室,研究员自称观察者。”
病院里经常设有单向玻璃打造的玻璃留观室,用于观察病人的状态,决定是否收治入院。但这和方块四所属的“玻璃室”毫无相似之处。
“我只看过一次他们的实验。”想了想,医生继续道“他们找到许多各种各样的人,又在各个世界搜集合适的力量,将力量强行灌注进入人们的本源中。将这些人放入玻璃室中,关闭大门,观察他们本源力量的变化,并及时收回已经崩溃的本源力量,避免浪费。
一百个人里,大约有一个能活着消化那些力量,强化了自己的本源。于是留观室的研究员们就得到了一种可行的结构。然后,活下来的这些人,就会走入下一个玻璃室,接受更高的力量了。这样一来,玻璃室既得到了结构样本,又得到了强大的实验品,这些实验品受他们控制,为玻璃房保驾护航,整个组织大概就是这样。”
“医生,了解得很多呢”克拉罗斯看了一眼墨菲,墨菲还没醒来。他低低笑“既然生命可以自然诞生,那把力量随随便便灌进去,让它们自己去和实验体的意志碰撞,说不定,也能自然诞生出一些本源呢。”
一直以来,守门人的眼眶里,时常带着一点殷红的血色,此刻,那血色因着诡异的笑意,显得格外鲜艳“只不过那种痛苦,真的是很难形容呢”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还有一更。
实验室名字改成了玻璃室,感觉这个更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