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要的目标,被铐住双手后就被放置在了一旁。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是唐珀。
一整个飞船上的卫兵都被买通了,考文拿进来一柄窄长的光刀,这是某个实验室最新的研究成果,安全检查的时候没暴露。打开开关之后,离子流织成一片淡蓝色的薄刃,这东西即使削向钢铁与岩石,那坚不可摧之物也会立即分成两半。
现在它就抵在唐珀的脖颈前,刀刃处发出“嗤嗤”的嘶响。唐珀的脖颈皮肤上已经被划出一道丝线一样细薄的伤口,血液从末端流下来,没入衣领中。
这血流下来的时候,考文握住刀柄的手颤抖了几下,眼角神经质般抽搐着。他看着唐珀平静的面容,心中浑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无力过后是加倍的疯狂,下不去手割断唐珀的喉咙,那就把开关往前推,增大光刀的面积
“考文,”唐珀忽然开口,淡淡道,“我想知道你这样做的理由。”
一系列疯狂的举动终于得到了反馈,连日来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有了突破口,考文的身体因激动而颤栗,但他的声音因此更加干涩低沉。
“因为你背叛了我们。”他道,“你骗了我们。你口口声声带我们建立新的教廷,自己成了未来皇帝的oga。”
他胸脯剧烈起伏,越说越是激动,温莎别开眼不敢看,心里哀嚎一声,祈祷考文千万拿稳刀。
“兰顿找我,告诉我镜星的真相,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我很激动,我知道真相是你发现的。这么多年,我们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的机会,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教皇的罪行。我还想帮你,让你重获自由。”他声音嘶哑“结果呢教皇还没酿成大错就被你们制止,你和兰顿在选帝侯那里得到美名,教廷教廷现在满帝国的人都在赞美教廷我们的其它伙伴早就看懂了,他们告诫我不要再相信一个oga,你的心已经站在了贵族那边。只有我只有我还什么都不明白。”
考文喘了一口气,他因被背叛而绝望,如同一头困兽。
唐珀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温和,他问他“还有呢”
“你为了让兰顿当上皇帝,可以放弃那么好的机会。现在他只差教皇同意就能成功了你教皇必然”
“你怕我倒向教皇,同意他的一切要求”唐珀轻声道。
考文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是反叛者里最激进的那一批,也是最狂热的追随者,因此,当他看到唐珀和兰顿公爵那样亲密的姿态,看到教皇对他们那样亲切的态度,他如遭雷击。组织里人心惶惶,更让他夜不能寐,痛苦不堪。
但这里有比考文更冷静的人,
“你说出了多少”角落里一个神色阴郁的神父忽然对唐珀开口了,道“为什么我们今天会被邀请来到这里”
温莎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笑了起来,终于被卫兵拿枪指了脑袋。
“我是中立的,”温莎撇清自己,然后道,“但是唐珀首领如果真的供出了你们的名字,教皇还会邀请活着的你们来到这里吗你们之间的信任怎么还不如我和兰顿公爵之间的信任。”
那名神父走到了他身边,他神情坚定,那是一个下定决心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他在兰顿和教皇身边活着多待一天,我们的组织就会多一天震荡不安。”他道“我们相信的是曾经的唐珀首领,不是未来皇帝的oga。”
温莎仍保持着贵族独有的彬彬有礼的姿态“因为你们认为oga天生软弱善变,不值得信任可你们忘记唐珀首领以前带领你们做的事情了吗他在长达五年的应激期里都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带你们走到今天,你们却在他终于得救的时候背叛了他。”
“但救了他的人是兰顿。”回忆起往事,考文主教握刀的手又颤抖了几下,温莎赶紧闭嘴。
那名神情阴郁的神父想要说话,唐珀淡淡带笑的声音却响起“我建议你不要与温莎公爵争执与oga有关的话题。”
考文死死看着唐珀的眼睛。
从前的首领不是这样。
他尖锐,进取,对教廷充满反感,不表露一丝属于oga的弱点。
而不是现在这样这样
考文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看着那双平静的冰绿色眼瞳,他觉得他根本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什么都接受,什么都原谅。他不在意他们的忤逆,不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受制于人的不甘,就像大人看见一个犯错的孩子。
曾经的首领让人服从听令,现在的首领却让人想痛哭忏悔。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刀刃往脖子里割进一丝,唐珀的眼睫终于缓慢地阖了一下。
“是我错了。”他轻声道。
考文的情绪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你做了什么真的背叛了我们”他道。
“不。”唐珀说。
“我们走得太远,忘记了很多事情。”他声音里有淡淡怅惘,听起来像一声叹息,“忘记让我们走到一起的是对真理的追求,而不是对教皇的仇恨。”
考文愣了愣,继而浑身剧颤。
就在这愣神的片刻,唐珀冰凉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那柄淡蓝窄刀鬼魅般到了唐珀手里。
神父砰地开枪。
子弹划出一条刺眼的弧线,唐珀朝前递出手,淡薄的光刃在他手指间翻转。子弹呼啸飞来,被炽烈的离子流接个正着,在高能力场里“嗤”一声化作一团漆黑的烟雾。
惯性让烟雾继续往唐珀的方向飞去,但它们已经无以为继,最后在唐珀面前飘然飞散。
枪灰散去后,冷光灯下的人依旧从容平静,凛然如神明。
他看也不看地上痛苦抱头的考文,以及周围一众反叛者成员,走向飞船控制台,声音淡薄冰冷“如果已经不相信自己,就去看别人在怎样做。”
见唐珀脱险,温莎终于松了口气,但看着唐珀的侧影,又不由自主为郁飞尘默哀。
他喜欢的是单纯的温柔哥哥,最好比自己大一点,但还真不敢招惹这种。一起过上几年,那不是自己是谁都忘了。
飞船控制台上有周围宇宙环境显示,有航路图,也有雷达成像。影像上,另一艘飞船正朝这里追逐而来,并且越来越近。
而航路已经被设定完成,飞船正奔赴离首都星最近的一颗死星。
“这是自毁模式。不会停下,也不能和其它飞船接驳。”那名神父忽然开口“我们早已做好为此而死的准备。你的aha救不了你。”
唐珀只是垂眼看着飞船影像,并未对此作出任何反应。
神父心中猛地掀起一股没着没落的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了唐珀还仿佛无事发生,为了压下心中的不安,他继续道“我们留在首都的伙伴会继续未完的事业。”
话音未落,天花板上忽然一片巨响,接着整座飞船剧震,周围摆设稀里哗啦震落一地,舱内红光骤现,刺耳警报声陡然响起。
“警报,警报,受到攻击”
这世界太危险,温莎麻木地想,难道点太背,是有陨石撞上来了。
很快他们就不用猜了,因为真的有东西撞了上来,还砸穿了飞船最薄的外层舱壁,他们这里的天花板也鼓起一个变形坑。
“警报,警报,a3区损坏”
“袭击物s537号弹射舱。”
“警报,温度过高”
天花板凸坑处响起嘶声,金属被灼烧变形卷起,然后化成液滴落在地板上,出现一个黢黑的裂缝。
从那裂缝里滚下来的先是浑身是血的教皇。
再然后是郁飞尘,他没滚,自己跃下来的,动作很稳。
落在地板上,郁飞尘环视四周。觉得卫兵们这面如死灰的样子有点眼熟。再一看,考文正在地板上痛哭,温莎四肢俱全地被铐在一边,主神冕下好端端站在控制台前,正回头看自己,看完自己,又看向天花板上那个被砸出来的口子。
看完这些后,他看向了郁飞尘手里的铜管枪。
郁飞尘陡然一惊,让铜管枪瞬间消失。
“来晚了。”他把教皇踹到另一边,免得挡路,敷衍地对周围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们道“你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