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过了,所以现在这么紧张。但是我听说,这些时日,公主吃喝可一点儿都没少。既然一切正常,又何必现在惺惺作态,这是做给谁看呢?陛下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醒,公主这番矫揉做作的姿态,怕是无人欣赏呢。”
姜怜话音一落,一声响亮的“啪”旋即响起。
姜怜愣了一瞬,而后不可置信地看向孟鸿羽:“你打我?”
孟鸿羽红着眼眶,字字铿锵,“我的确吃喝照常,因为我知道,晏云醒来后,不会想要看到我为他消瘦的模样,我不想让他伤心。而且我倒了,谁来照顾他和太后?”
说着话,她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他很快就会醒的,他才不会出事,他不会出事的……”
之后,孟鸿羽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姜怜看着她如此模样,很快忘记了她方才打了自己事,只觉得背后瘆得慌。
她这是疯了不成?
姜怜惊疑不定之际,寝殿的大门打开了。
一股浓厚的檀香味涌了出来。
姜怜闻到这扑面而来的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几度欲呕。
她走远了些,待闻不到那浓重的气味了,方停下脚步,缓了缓气。
孟鸿羽却像是没有闻到这味道似的,径直走进了烟雾缭绕的寝殿内。
龙床上的晏云闭着双眼,像睡着了一般,但他面色苍白,脸上毫无血色。
他胸膛的起伏也十分微弱,除非走近了细细观察,否则都分不清,他是否还活着。
尼师们诵完经,收拾好东西,便有序地离开了寝殿。
袁才哲将尼师送出珑清宫,顺带着将姜怜一同请了出去。
姜怜却不肯离开,“我在偏殿等晋王殿下。”
站了那么久,此时的她,只想着坐下歇歇。
袁才哲闻言,眼皮也没掀一下,语气淡漠地道:“陛下很早之前就已吩咐,除了裕安公主,其余人等不可随意出入珑清宫。如今陛下昏迷不醒,除非有太后或檀王的准允,否则姜孺人不得擅自逗留,还请姜孺人立刻离开。”
这话比起孟鸿羽方才的那巴掌,更让姜怜觉得脸疼。
一个宦官而已,竟然这样对她说话。
但袁才哲是掌事太监,是晏云最看重之人,她即便心中再不满,也不能随意表露。
她只能气愤地走出珑清宫。
这时候,才去过泰安宫的齐太妃到了。
齐太妃得了太后的准允来看望晏云。
姜怜排斥房中的檀香味,不想跟着进去,但齐太妃是晋王之母,她即便再不愿,也只能随其一同进入寝殿。
袁才哲将二人领进了寝殿内。
虽然门敞开着,但屋内的檀香味并未散去多少。
姜怜全程皱着眉头,似是不适应这满屋的味道。
齐太妃看了她一眼,心生嫌弃。
不过是个宫女出身的孺人,装什么高贵人儿。
她看不上姜怜,自是哪儿哪儿都嫌弃,相比之下,孟鸿羽这异国的公主反倒更招她怜爱。
此时,瞧见孟鸿羽满脸憔悴,不似在泰安宫时那般坚毅,她便猜到,孟鸿羽这几天来,都不过是在强装坚强。
她不由想起,早些年,孟鸿羽维护她的九公主时,也是这样令人心疼的神情。
她走至龙床边,安抚孟鸿羽:“陛下会好的,公主可要保重身子啊。”
她一直以为,孟鸿羽和晏云是不对付的。
但晏云自求亲传言后,带着孟鸿羽参加中秋宫宴,并安排她坐在身边。
这样谁还不知道,孟鸿羽便是晏云求亲的那个姑娘。
而且他们二人打归打,闹归闹,满宫的人都看在眼中,他们是十分重视彼此的。
她想,晏云出事,除了太后,最伤心的莫过于孟鸿羽了。
见孟鸿羽强忍着眼泪,她将孟鸿羽揽进自己怀中,又重复了一遍:“殿下会好的,公主也会幸福的。”
许是齐太妃的拥抱过于温暖,孟鸿羽终于没忍住,任由眼泪掉了下来。
齐太妃不在意孟鸿羽的眼泪弄脏她的衣裳,始终温柔地安抚着她。
一旁的姜怜瞧着齐太妃区别对待的这一幕,气得咬紧了牙关。
一炷香后,孟鸿羽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齐太妃分别嘱咐了袁才哲和茗宜几句后,才带着姜怜离去。
袁才哲送她们出门时,不忘为孟鸿羽关上了门。
孟鸿羽静等了一会儿,确认外头没响声后,擦干了眼泪。
她起身打开了房间内所有的窗户,让檀香味尽快散尽。
而后,她一屁股坐到龙床边,拍了拍龙床上的晏云。
“起来了,人都走了。”
随着话音落下,昏迷中的晏云缓缓坐起。
他捂着被孟鸿羽拍的地方,笑着埋怨道:“下手轻点儿,打坏了我的身子,谁给你攒小金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