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
许是汗蒸出了汗,田鸿杨一开口,许玖玥浑身毛孔瞬间张开,汗毛竖起的感觉尤其明显。
田鸿杨语调平静:“那丫头上大学的时候就跟我爸了,我爸去阳城谈招商,她在一个局上弹古筝,她为了我爸来的燕城,她搞古典音乐的,你姐夫会所里那些特牛逼的艺伎表演的节目都是她给彩排的,我之前以为她是你姐夫的姘头,根本就没在意。
我从小体弱多病,吃激素吃这么肥根本减不下去,年轻的时候还好点儿,一百六七十斤好歹算个胖美人,试管儿生完孩子就越来越胖,到岁数了,喝凉水都长肉,所以我跟你姐夫早就没有夫妻生活了,我俩就是亲人,是哥们儿,除了那事儿,啥都合拍,根本离不开对方,所以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都不在意,只要他回家,只要他孝顺我爸我妈,对儿子好,别的我都不在乎,都用不着忍,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唉……他可真是孝顺啊,竟然瞒着我帮我爸养小老婆,呵哼,如果不是我爸突然走了、那丫头肚子里的种没着落了,你姐夫估计能帮我爸一直瞒到野种长大成人……呼~”
汗蒸房密闭效果极佳,隔绝外界,落针可闻,田鸿杨压抑的深呼吸非常清晰,她努力平复情绪,这些事似乎没办法跟圈子里的任何人说,实在有损她爸的所谓一世英名,可再不向人倾诉,她可能还会憋出抑郁症。
许玖玥一身的汗,不敢翻身不敢乱动,这种政界秘辛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真的不敢妄做评论,只能安静地做一个听众。
田鸿杨调整了一会儿,再次以轻笑开始叙述:“你说可不可笑,你姐夫在这方面特别小心,从来没出过岔子,我爸表面廉洁身边从来不招惹莺莺燕燕,你姐夫跟我交代的时候也证实了,他就那丫头这么一个蜜,在她之前也没有过,至少他成了我爸半个儿子后没发现过任何我爸出轨的蛛丝马迹,结果就这么一个,还中了大奖,我是不是该恭贺他的在天之灵?”
许玖玥不回应,田鸿杨显然也没希望得到任何回应,顿了顿,接着说:“这些日子呀,我就瞎琢磨,别人咱不看,就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这两个男人,为什么都是出轨,你姐夫寻花问柳我就没那么气愤呢,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你姐夫本来就不是好人,坏人干什么出格的事儿似乎都在情理之中,我爸呢,实在是太好了,在外克己奉公,在家跟我妈也是相敬如宾,马路边上不小心踩人家狗一脚都得道半天歉,这样的人知错犯错,真的让人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也得接受,很多事想着想着就想通了,抛除一切伪善的光环,我爸只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会犯错,只是大小不同罢了。
等到真想通了,有一点事实对我的打击最大,而且我永远找不到答案了,为什么你姐夫无论怎么玩儿都坚持原则不留后患?我爸就不能永绝后患呢?
因为他想留住这个后患,他没有儿子,他希望这个后患是个儿子,留着,就有一半的机会,做掉,就是决心掐掉这条线,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有儿子,你说对不对?”
感受到田鸿杨侧过头来,许玖玥鼓足勇气转头看了她一眼,坐起身盘着腿儿直说:“姐,你今天说的话我会吞进肚子里保证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徐郅恒,叔叔已经去了,很多答案既然没办法追溯,那就不要再为难自己较劲了,咱们就看眼下的形势分析。
你伤心、难过、气愤,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出现任何情绪都没问题,但也解决不了问题,当然,我这个年岁肯定也没处理过这种问题,听都很少听。
我可能会让你失望,很多人在听说类似事件时可能会说一句‘孩子是无辜的,别伤害那个孩子’,但抱歉,我不这么认为,那个孩子绝对是个隐患,姐夫把这件事告诉你也是想让你裁决,毕竟,你跟那个孩子、和叔叔是这个世界上血脉最紧密的人了。
可能是我心狠,换成是我,我不会接纳那个孩子,孩子妈更别提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姐夫能及时告诉你真的够不错的了,目前这个时机和孩子出来以后完全俩概念,现在是你一个人闹心,如果一不留神那个女人跑到阿姨面前卖惨你想过后果没有?我不知道劝小三儿流产算不算违法,我没有那么大爱,顾不了那么多,去了的人也不用聊什么原谅了,避免让活着的人受到伤害才是真格的!”
田鸿杨上火的点很多,纠结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就是其中一个,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观点不尽相同,即使旁观者,也不见得清。
她手拄着石头要起身,许玖玥使劲儿拽了她一把,两人挪到草席上喝了几口茶。
田鸿杨郁郁道:“你姐夫说那丫头青莲一样不图名不图利的,给她钱让她把孩子打了远走高飞她也不要,还说可以跟你姐夫断绝来往,就自己生孩子自己养,不跟我们家有一丝一毫瓜葛……咕咚~”
她又喝口茶,脸色颓败,语气嘲讽:“你姐夫也是没辙了才来找我,那丫头以为她是红颜知己,丫特么就是个红颜祸水,我爸这是没了,要是活着的时候俩人事情败露,他这辈子就毁了,他的名字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往后在洼里买个菜都得被百姓指指点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不信那丫头还能义无反顾地跟着他!”
许玖玥焦急:“那怎么办?她除了在鸿泰仰天培训女公关还有什么营生?她如果真的偷着把孩子生了靠什么养?”
田鸿杨无奈笑:“别说那么难听,鸿泰仰天那些小主个顶个都是科班儿出身,经常去大剧院演出,拍戏、拍广告,身价都不低,很多都跟程翯一样,得过很多音乐和舞蹈方面的奖项,有的还去大领导家给孩子做家教,给孩子教的都倍儿牛。”
“谁?”许玖玥听见田鸿杨提及熟悉的名字忙问:“程翯?是谁?”
田鸿杨也没想隐瞒:“就那祸水,我爸那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