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记得她怒吼:“打游戏打游戏!你学医课那么满!学习那么忙!本来就没什么时间见面!一有空就想着打游戏!游戏那么吸引你!你怎么不去跟游戏谈恋爱?!”
仁澍一开始似乎耐心哄:“年年,我都好几个月没上过号了,这不元旦放假了,放松一下,下学期我就要实习了,更没时间玩儿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想起来了,那天貌似是她的生日,12月31,强势固执的摩羯座。
仁澍是12月21,贪玩的射手座,10天前,她费尽心思给他过生日,半夜12点去他宿舍楼下送惊喜;10天后,他竟因为打游戏,忘了她的生日。
童梦瑶不依不饶,仁澍怎么哄都没用,终于当街大吵起来,两人之间的温暖被恶语风干,美好的初恋,成了爱情里的楼兰。
年轻的小情侣当街吵架,就算不动手也很有看头,那饱满的情绪,好似表演话剧,童梦瑶嘴皮子溜的很,对仁澍的不满机关枪似的接连往外突突,有吃瓜群众散落在四周似看非看,有胡同里的红袖标阿姨似劝非劝。
当街被吃瓜,于二人的家教,真是有够丢人的。
仁澍瞥见周围人越来越多,拉了童梦瑶几次,压着嗓子哄劝她换个地方聊。
可童梦瑶连甩胳膊带甩脸子,丝毫不给面子。
仁澍终于爆发。
那天仁澍说了什么童梦瑶真想不起来了,也或许她是刻意努力抹除了那些不堪的记忆。
但仁澍刚刚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因为我抽烟跟我分手,那我就彻底戒烟。
童梦瑶心口一糊,有感动,有遗憾。
她别扭地躲开仁澍的目光,语气生硬:“哦,戒了多久?”
仁澍:“五年。”
童梦瑶:“我是问你用了多久成功戒烟。”
仁澍反问:“年年,我用了五年,还是戒不掉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童梦瑶听闻过他近些年丰富的感情史,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蹙眉回看他:“仁澍,你是在报复我吗?”
仁澍不明所以:“何来的报复?”
童梦瑶:“报复我甩了你,趁我喝多,睡了我,然后始乱终弃。”
仁澍不免失笑:“你是演戏演多了,想象力变丰富了么?我碰都没碰你,你就写出了结局?”
童梦瑶:“你刚问我的,再……”她犹豫躲闪:“再试试……”
仁澍恍然,唇角挂起温和浅笑,试探着抬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童梦瑶轻颤一下,但是没躲,他顺势捧起她的脸,偏头又问:“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童梦瑶面露不解,回看他的眼神充满防备。
仁澍暖笑,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久违的星芒,他再次蹲下身给门把手和白棉线做拆离手术,没回头,对着冰凉的门把手笑语:“我问你要不要试试再在一起,我戒了烟,偶尔打手游,网游跟你分手后再没碰过,从元旦见了你后一直单身,这些年也从未脚踩两条船,你爱吃的东西我都记得,你喜欢的那些小店我偶尔也去,不过你的影视作品我没看过,我对你目前的工作和生活并不了解,你愿意讲,我愿意听,不会再发脾气,更不敢不耐烦,有前车之鉴,还有个榜样在身边,跟徐老二学的,好好表现。”
白棉线还是丝毫没有要与门把手分离的意思,他重新抬起脸:“港城应该有24小时营业的精品店,后腰露了挺多,要不,我出去给你重新买一件?”
童梦瑶听着他状似随意的报备简历,慢慢懂了刚刚是自己曲解了他的问题,试探着问:“你是要跟从前一样,重新追我?”
仁澍抬了抬眼皮,嚯地起身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推抵在门板上,随着童梦瑶的一声轻呼,他的脸又凑近在咫尺间。
童梦瑶双目紧闭,不敢呼吸。
仁澍没有进一步动作,只笑着帮她回忆:“没法跟从前一样,因为从前,是你追的我,第一次接吻,你就像这样,一把把我推到墙上,这叫什么?是不是……壁咚?嗯?”
回忆好似放电影,在童梦瑶闭着的眼前唰唰略过,是她追的他?还强吻他?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初吻是在后海的船上,两人同舟共济,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地迎向对方,太阳那么大,唇畔相碰后,她头皮很快被毛孔中争先恐后往外钻的汗珠扎的阵阵发麻……
天呐,她是失忆了嘛?怎么记忆颠三倒四,和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仁澍口中的酒气还在,温热的期许喷洒在她左侧脸颊,等着她的回答。
‘嗝~’
童梦瑶憋气憋过了头,竟不自觉打了个酒嗝儿,她慌着抬起右手捂住口鼻,美眸圆瞪,尬得一匹!
客房门廊位置没有灯,房内也没有大灯,只有壁灯和灯带,光被仁澍挡了个严实,两人离的这样近,眉目五官却什么都看不清。
‘咚咚~咚咚~’
人的感官真的很奇怪,视线受到阻碍,听觉却被放大,仁澍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仿佛一枚定时炸弹,逼着童梦瑶就范。
手背微痒,仁澍含糊的声音从她手背上传来:“年年,这次换我追你,好不好?”
微凉的长指扣住她的细腕,轻轻拽着她的手移开,温柔的吻落在唇角,蜻蜓点水。
仁澍大发善心,帮她回忆:“还给你,你的初吻,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