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音乐混着凉风钻进心里,酣畅淋漓。
各回各家吃年夜饭、看春晚,没有本山大叔,沈腾也没上,没什么意思,一帮人呼朋唤友到人民广场放炮。
接二连三的二踢脚,震的人短暂失忆。
嚯嚯不少钱,听了一顿响,众人又呼呼啦啦回散打馆休息室打麻将打扑克。
半夜舅妈来散打馆给大伙儿煮饺子,吃完了接着玩儿。
齐妙也回来了,许玖玥觉得自己真是富有,朋友发小这么多,好热闹!
齐妙夜里才回到阳城,家里只有她妈妈一个人,不看春晚,年夜饭简单压抑,母女俩各自回房。
跟徐凯两个月都没见了,终于都放了假,通讯设备稳定,可以视频了。
徐凯也是回到家才听说徐郅恒和许玖玥的事儿。
他告诉给齐妙听,齐妙惊诧:“那仁馨……?”
徐凯喟叹:“你回头问问我姐,是不是因为馨姐,如果是因为馨姐,俩人应该还有机会复合,馨姐应该也会祝福。”
齐妙点头:“我夜里去找他们玩儿,看看她状态。”
徐凯看着瘦成纸片的齐妙满眼心疼:“妙妙,年后辞职吧,我有两个课题卖给网络公司赚了一些钱,你喜欢做手工就开个小店,我不花家里的钱,我给你开。”
齐妙温柔似水:“好,我想想。”
挂断视频,徐凯在健身室找到挥汗如雨的徐郅恒。
徐郅恒没回头:“打一局?”
徐凯拒绝:“我好久没练了,我可不想找虐。”
徐郅恒轻嗤。
徐凯试探着问:“二叔,你跟我姐为什么分手?”
徐郅恒目光如炬:“别瞎打听,早晚让你改口叫二婶。”
刚过午夜,到了初一。
初一生日,窦逍从锦城开车回了燕城,除了圈里哥儿几个,还有一堆平日不在燕城的哥们儿弟兄,三五十人从四面八方赶往南枫家顺益的私人会所,欢聚一堂,庆生、过年、狂欢。
不知是谁的女朋友刷拍客看到一段滑冰视频,分享给麻将桌边伺候局儿的姐妹:“诶诶你看这女孩儿滑冰滑的多好,定位阳城,都在刷春晚,这个视频一发出来就火了。”
女朋友b:“真的诶,她戴着耳机,也不知道听的什么歌,感觉节奏感好棒。”
女朋友a:“现在拍客上有个话题,不过排在10几位,就是给这女孩儿配乐的。”
徐郅恒看都没看视频,本能猜想是许玖玥,不,他是疯狂希望是许玖玥。
“不玩儿了,找人替我。”他推开牌,满屋子找人借耳机,坐在沙发上下载拍客,翻视频。
改天得请魏明诚吃个饭,把拍客做的这么好,想她,不能去找她,在这上边还能看见她。
许玖玥滑冰的视频被多角度拍摄上传,给她配乐《冰雪奇缘》主题曲的居多。
还有搞笑版,配还珠格格《雨蝶》的、《蓝精灵》的、《乡村爱情》主题曲《谁是我的新娘》的。
有一个版本录的最好,冰场在一层,拍摄者好像是在二层蹲着拍的,虽然没能完全拍到脸,但毫无遮挡,她的姿势动作都很完整清晰。
他拧开一瓶蓝方边喝边看。
这是他第二次看她滑冰,不似之前快乐的小鹿,视频里,她所有动作都很轻柔,她轻跳落地,缓缓旋转,舒展手臂向前滑远,她背对着镜头,不知是何表情。
他在话题下一直翻看,有一个拍主配了王菲的《爱与痛的边缘》给她。
原来这是一首歌~呵~他第一次听,还以为是她编出来的词儿。
‘徘徊彷徨路前回望这一段
你吻过我的脸曾是百千遍
……让我孤单这边
一点钟等到三点
哪怕与你相见
仍是我心愿
……让我一等再等
在等一天共你拾回温暖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
愈是去想更是凌乱
……道别再等也未如愿
永远在爱与痛的边缘
应该怎么决定挑选……’
粤语歌,他不用看歌词也能完全听懂在唱什么,王菲凄楚伤感的嗓音更是为她滑冰的动作添上唯美遗憾。
音乐和动作完美结合,让他觉得她耳机里似乎也播着这首歌,爱与痛,情难舍。
一遍一遍地看,一杯一杯地喝,她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转身,都深深烙印在他心间,堵得他呼吸困难。
哥们儿a:“徐老二!嘛呐?不打牌唱首歌吧?”
他置之不理。
哥们儿b:“嚓!你丫是不是缺钱了?你跨年那天唱首歌挣多少钱?我付双倍!”
南枫笑着揭底:“他得倒找钱主办方才让他唱。”
众人骂他:“浪催~~~”
哥们儿a:“来来来!给徐浪催点一首演唱会那歌儿,咱一人两万,砸丫的!”
仁澍:“他们家小祖宗也不在这儿,点个别的,那个那个陈小春的《相依为命》,丫前阵子也唱过!”
闹死了,就不能让他消停会?
不能,一个人呆着更难受。
他搓了搓眉心,放下手机,接过话筒,长吁酒气,顺从地开始表演。
众人见他这么给面子很是兴奋,纷纷掏出两沓现金往茶几上一丢,很快就堆出一座红色的小山。
他一开口,自是引得一片喝彩。
这帮人,就他和窦逍唱歌最好,窦逍嗓音比较亮,他声音却是低沉磁性,开口就是一片深情。
有的女朋友在男人们的起哄下端着手机给他录视频,还纷纷抬起食指比在唇畔让众人别吵。
打台球的、打牌的,纷纷撂下手中乐子围在ktv区捧场倾听。
“……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
与你永远亦连在一起
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
我想确定每日挽住同样的手臂……”
他声音微微哽咽,众人侧头看他,刚要挤兑他表演浮夸,只见他握着话筒垂着头,没随着音乐进程继续往下唱,而是重复着那句“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确定每日……我怎么舍得放下你……”
到这里众人才听出,他不是哽咽,而是真的哭了,他弯着腰,肩膀微颤,双肘抵在膝盖上轻声啜泣,还想唱那句誓言,却泣不成声。
“怎么办……我想她……想她想的喘不过气来……”
他的哭诉从音响中传出,脸没法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