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魏启霖按下车窗,叼着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知好拢紧外套,目不斜视走了几步康庄大道。一步比一步慢,最后停下,转身,神色平静地坐上了他的车。
要是换个地方,她真敢把他的轮胎给扎没气儿,但这是学校附近,以前俩人吵得翻了天,比这还凶时,知好也硬气的躲寝室不出来,没想到魏启霖这个变态,一路开车冲到女寝楼下,喇叭按着不放,刺耳聒噪,惹得整栋楼探头围观议论纷纷。
魏启霖给她发短信:“下来。”
知好硬气,“今晚你那破车喇叭要是没按坏,你就是孙子!”
魏启霖气疯了,回复:“你丫再不下来,明天我就把咱俩白纸黑字的卖身契贴满你们学校!”
比不要脸,世上真没几人能到他这境界。
“卖身契”仨字把当时的知好看哭了,张牙舞爪极力维护的尊严算什么,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知好憋了一次亏,当然不会再自讨苦吃。
魏启霖载着两人回七号院,一路上谁都无言,估计是嫌闷,半路他调大了电台音量。
进了屋,魏启霖就开始脱衣服。知好心里烦着,今天真没力气陪他。“怎么办”三个大字还在脑海里慌慌张张的飘荡,就听魏启霖说:“坐下。”
见知好眼神迷茫,杵着不动。他不耐心的伸手按了把她肩膀,知好哎呦叫唤两下,魏启霖的手,就这么条件反射般的收轻了力道。
知好瞪他:“你能不能轻一点!”
魏启霖已经蹲下,从茶几下面那层勾出一只医药箱,也没好语气的怼回去:“轻字怎么写?”
知好翻了个白眼。
魏启霖打开药箱,拿出棉签和一支消肿膏,大概是他不常做这事儿,劲儿没控制好,跟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大坨,沾了他整根食指。
魏启霖皱眉低骂一句,知好小声嘀咕:“蠢死了。”
这句话的标点符号还没画完整,就撞上一对飞镖眼神。魏启霖差点没把药箱砸过去,“你能老实一点吗?!”
知好把脸转向右边,脸颊却突然一阵热。
男人的掌心温厚干燥,猝不及防的贴上她。魏启霖稍一用力,便把知好的脸给掰成了正面。他语气还是那么王八蛋,“你侧脸真的丑死了。”
知好眨了眨眼,笑得纯真:“侧脸丑不要紧,总比你正脸残废得好。”
魏启霖当场就表演起咬牙切齿。
知好乐得不行,忘了自己的情况,哈哈哈还刚起了个头,立刻龇牙咧嘴痛得嗷嗷叫。
魏启霖表情渐归平淡,安静了几秒,他突然问:“疼得难受么?”
知好一愣。
肯定是疼的吧。
那天在包厢,他下手太重,知好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上,红肿淤青的下巴看着格外瘆人。
魏启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移开,“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知好不太确定的反应过来,心惊脱口:“你什么时候多长了一样器官?”
魏启霖皱眉,胡说八道些什么。
知好歪着脑袋瓜子,冲他嬉皮笑脸:“你有良心了耶。”
魏启霖把一棉签的药膏,狠狠抹向她下巴,知好“啊!”的一声惨叫,屁的良心啊!
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总是这样,难得的平和休战,好不容易榨出的两滴甘甜,都披上了鸡飞狗跳的开挂气质。
涂完药还没半小时,知好就去卧室倒腾。
魏启霖坐沙发看电视,一部不新不旧的权谋片《琅琊榜》,前段时间参加一个娱乐盛典,被资方安排,和这片儿的男演员有过简短照面,还不错,谈吐利索,是个体面人。魏启霖晚上稍闲,也追了追剧。
知好收拾了睡衣内裤要去洗澡,魏启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你就不能早点洗?每次都要这么晚。”
知好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又惹着了魏金主。
魏启霖沉着脸,怒气来得没头,收得也没尾,又不理人了。
看她进浴室,魏启霖突然一声不大不小的发飙:“半夜洗澡,老了得风湿,疼不死你!”
大晚上的,这女人就不能好好陪他一起看个剧吗!折腾,折腾,瞎他妈折腾!
知好关门的动作一顿,习惯性的怼他:“疼不疼关你什么事啊,难不成你还想跟我签一辈子合同?”
魏启霖慢悠悠的拧过头,望着她的同时,某种冲动百米冲刺般的窜上心口。
知好挑着一边眉毛,扔了句:“我还嫌弃呢!”
气氛瞬间淬了一层火。
魏启霖抓起一只拖鞋,知好眼明手快的把门一关——
“咚!!!”
拖鞋砸过来,被门板阻拦晦气坠地,歪歪斜斜的躺在那儿英勇就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