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或许在这五年里,不止一个人那样说过她,姜知南都没有这么难过,可现在这一刻说这些话的人是顾沉,他不一样,他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可如果细细想来,他说的这些,对自己的伤害甚至比不上当年她的所作所为的几分之一,究竟是报应不爽,姜知南所信的宿命论果然没错,弯弯绕绕,所有的事都会回归在她的身上。
过了半晌,顾沉紧握着她的那只手,手背上沾上滴落下来的一滴泪珠,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神,动作微微停顿,只听到女孩儿的音色潮湿,语气凉柔,话中带刺,可那刺刺都直中她自己。
姜知南只是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带着几分哽咽的意味:“顾沉。”
停顿片刻,她自嘲道:“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脏……”
顾沉的心脏微微一凉,好似冷风灌膛,不知是因为这一句话,还是单纯的因为“你们”这两个字而已,她把他,和什么人归在了一起,是不是有其他人,对她说过不堪的话。
顾沉抬手,小心翼翼地蹭了下她的脸颊,试图将她落下来的泪全数收回,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哑着嗓子回应她:
“我知道。”
听到他这话,姜知南哭得更厉害,眼泪落在伤口上是撒盐般地痛楚,顾沉的心跟着她不断地往下坠,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上,像是滴落的一滴滚烫的熔岩。
“南南,对不起。”
这还是五年后两个人再次相遇之后,顾沉第一次这么叫她,像是将心底的柔软尽数翻了出来哄她倚靠,他伸手擦着她的泪,有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别哭了,好不好?”
“我……”姜知南努力收敛了几分自己的情绪,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间吐露在嘴边想要骂他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寂静许久,万般委屈化在口中,只转了句:
“手疼……”
“你不是来帮我擦药的么?”
顾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哑然笑了声:“那我继续给你弄。”
姜知南低头看他手上的动作,因为自己的胳膊和腿上都是各种细细小小的伤口,看他弄了几个地方之后她又嫌费劲,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忍不住蹙着眉头撇了撇嘴:
“算了别弄了,待会儿还要拍还要受伤的。”
听到这话顾沉的脸色微沉,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了回去,最终化在嘴边的只有一句:
“别被别人欺负了。”
姜知南愣了下神,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缩进毯子里:“我也没那么好欺负。”
顾沉拿着棉签挑了下眉:“是么?”
姜知南抬头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唇,不由得说:“你先去忙吧,我一会儿还得去拍戏,咱俩还是别一块儿出去了,被人看到了不好。”
过了半晌,见他盯着自己,姜知南忍不住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休息室在哪儿的?”
因为剧组刚开工没几天,休息室也是刚刚才确定,门牌上还没有名牌。
顾沉将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里,把东西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以满足他小小的强迫症,他站起身意味不明地说:
“哦,我直接问了导演。”
姜知南:?
“顾沉你——”
她就知道顾沉没安好心!
宋峥那张嘴巴,别人都是黑的说成白的,他是白的描成黑的,她已经能想象到这人是怎么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
“记得常消毒,别让伤口感染了。”
顾沉撂下这样一句话,便走了之后,小念和苏静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久,小念第一眼就看到了姜知南的眼角红红的,忍不住问:
“南南姐,你怎么了?”
姜知南摇摇头说没事。
小念不信,坐在她身边凑近看了几眼,心里的想法更加确定,笃定道:
“姐你现在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姜知南:“……”
倒也不必用这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词儿。
她赶紧转移话题,看向一旁站着沉思的苏静:“静姐,我刚刚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苏静点点头,似乎还有几分犹豫:“找是找到了,但真的要拍吗?路透一旦放出去你辛辛苦苦拍了这么多条的镜头可能就被删掉了。”
苏静只是为她感到不值得,拍路透确实是一个可以在舆论上压倒周声声的办法,周声声那边的人无非也是想逼着姜知南发脾气,然后买点通稿说她耍大牌欺负后辈。
可今天的这场戏拍的实在是太过于辛苦,如果这镜头真的不能播,确实也是个太损失。
姜知南笑了声,她倒觉得这样的事实在是无所谓去纠结做不做,畅然道:“没事啊,这事儿放出去我还能营销个敬业人设呢,到时候这镜头没播顺便再卖个惨,热度不就回来了?”
见苏静还有犹豫,姜知南只好说:“我就是不想平白被人欺负了还无动于衷,去做吧,那镜头肯定会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