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一些的丘陵而已,赵宸寰走了不远的地方就一个人定定地立在了那儿,温暖看他停下步子,也跟着停下,紧接着就看到了一块墓碑。皱了皱眉看向他,“这是谁?”
赵宸寰看看她,只是苦笑了一声,“我的战友,心心,他是我的战友,也是好朋友。”心心,他是我唯一想让你知道的人,他是唯一,你也是唯一。
温暖看他的样子,走了过去,“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他?宸寰,是有什么故事吗?”温暖看着墓碑上并没有任何的刻字,疑惑地看向他。
赵宸寰仰着脑袋看了看天,“心心啊,我曾经答应过他,将来有了媳妇儿,就带来给他看,所以今天,我要带你过来见见他,没什么故事的,真的,相信我。”
温暖抿嘴笑了,“赵宸寰,你这个样子,让我心疼,告诉我,我家赵先生的二十七岁,到底是怎样的?”
赵宸寰看看她,再看看远山,笑着摇摇头,“傻媳妇儿,那只是赵先生的一次经历而已,不足为提的,我的傻丫头,不用担心,我现在是三十岁,不是二十七岁,身边的人,现在是你,将来也是你。”
温暖想笑,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笑,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她想要去了解的,可他不愿意说,又能怎样?
赵宸寰走过来,只是轻轻将她抱住,低声念叨着,“心心,让我抱一会儿,就安安静静地抱一会儿。”温暖点头,反手抱住他。
赵宸寰看着远山,不由地红了眼睛,只是紧紧拥着怀里的人,不愿意放开。
“宸寰,疼吗?”
“不疼,老师,我一点儿都不疼,现在,很轻松。”
“宸寰,老师知道一切的,你告诉老师,疼吗?”
“老师,哥,我疼,好疼,好疼,哥,我不怕死,可是怕疼,怕心疼。”
“好,给我坚持住,知道疼就好,宸寰,这次的任务结束以后,就给我回普通部队去待着,不准再这样做了。”
“老师,你说那个臭小子他知道吗?”
“宸寰,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老师,如果有个人为了你挡子弹而不要命,你会怎么做?”
“我会视他为最亲密的兄弟,此生,定当不离不弃。”
“老师,我也是,我也是的。”
“宸寰,相信老师,你会活着好好的,他在天上看着你呢,要不,当年的那颗子弹可就白挡了,宸寰,活下去,好好地给我活下去。”
“老师,我就去他在的那儿吧,如果我这次能活着走出去的话,我去那儿守着他。”
“好,我批准了,你就去那儿,给我活着,好好地活着。”
“……”
“首长,距离心脏只要0.5公分,请您放心,已经取出来了,现在虽然还是昏迷,只要醒来过了观察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还请您和夫人放心。”
“赵清远,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没完,就是你,全都是你。”
“别喊了,喊他就能听见了,我这次回去就给他转业。”
“首长,我已经答应他了,这次给他转去别的部队,您就不用操心了,这件事情,我来办就好。”
“耀江,谢谢你了,我当初送他去的时候,我就没打算着我这个儿子他能活着回来,不管怎样,现在我不求什么,他只要给我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了,哪怕我养他一辈子也好,只要他活着。”
“首长,您要相信他,您要相信他能坚持着,因为他是您儿子。”
“……”
“宸寰,老师恭喜你,今天是你的重生,你的新生命,就从今天开始。”
“哥,我还活着,我都没想到,真好,活着真好。”
“赶紧娶媳妇儿,赶紧给我生个侄子玩儿。”
“哥,取出来的那颗子弹呢?”
“给,这是命,可别再丢了。”
“嗯,我的命,它是我的命,我再也不丢它了。”
“宸寰,你去那儿守着他吧,我相信,他会很高兴,很高兴。”
“嗯,我去,好了就去,谢谢老师。”
“我也很想他,很想。”
“……”
军人的命是子弹,它既是防身的东西,也是随着自己心脏在跳动的东西,他们都明白,打出去的子弹,如果留下了子弹头,那只有一个说明,这枚子弹,如果没有伤人,最起码,它已经不是完整的了。赵宸寰没有说它是打哪儿来的,他不想说,他想让它成了这辈子自己都努力保护着的秘密,温暖突然将家中他交给自己的那枚弹头和这里的人联系起来,阵阵心酸。
赵宸寰哭了,温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抽搐着,可他依旧强忍着不出声,赵宸寰,到底是怎样的故事不愿意告诉我?哪怕我不能分担,也能借你肩膀靠一靠啊,你这个样子,让人心疼得厉害。
回去的时候,温暖看着赵宸寰一脸的微笑,心狠狠地揪着。
贺占城拎着酒等在大门口,赵宸寰意外地推门下车,快跑了过去,看着站在那里的人,强扯出了一丝微笑。
“宸寰,我们喝一杯。”贺占城说着冲他扬了扬手上的酒,赵宸寰点头,“好,必须得喝一杯,必须喝。”
这一天,赵宸寰喝了很多被薛睿送回去,温暖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哭,可她明白,他脸上的笑,是真的,是真的。
“嫂子,我舍不得营长。”薛睿说着,温暖抬头,“我也舍不得啊,可又能怎么办。”
心心,对不起,对不起。
温暖反复地听他躺在穿上说着这句话,还是哭了出来,很大声地哭了出来,薛睿站在旁边,红了眼眶。
距离赵营长升职为赵旅长,还有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