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约与豪放之战,到这里,就要开打了。
苏轼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先写出第一首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豪放词,至于能不能流芳千古,那就留给时间来评判了。
他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搞出了一个“以诗为词”,过去,诗庄词媚,词是上不了大雅之堂的,可现在,苏学士偏偏要把词提升到和诗一个地位。
宋词,难道仅仅只是才子佳人、风花雪月吗?绝不,诗能写的,词,一样可以写。
诗可以写凌云壮志,诗可以写长风破浪,词,一样可以写。
苏东坡这一写,豪放词一下子飚上热搜,异军突起了。
无独有偶,苏学士似乎并不满足,本来,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就要横篇孤绝,可苏学士笔耕不辍,很快,《江城子·密州出猎》等作品横空出世,惊艳众人。
但是,婉约派大师李清照却不屑一顾。
“豪放词比婉约词强?”李清照不答应。有我李易安在,谁敢轻言豪放词胜过婉约词,况且,那《念奴娇·赤壁怀古》在严格意义上还不算是词呢!
为什么呢?李清照近乎偏执的认为“词别是一家”。简单讲讲,就是词有自己的题材,自己的格律,自己的套路,不能用写诗的方法写词。
李清照挥笔作词立就,写出了一首首婉约的杰作,《醉花阴》、《声声慢》、《武陵春》、《点绛唇》、《凤凰台上忆吹箫》……
后世学者评论说“词家有三李”——李白,李煜,李清照。
能得到这样的评价,李清照应该含笑九泉了吧。
在北宋,一定时期内,写豪放词,苏东坡有些势单力薄,甚至在有些情况下是孤掌难鸣,说说苏门四学士吧,其中的黄庭坚、秦观、张耒、晁补之,诗写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家国情怀,报国壮志,比比皆是,可是一写词,还是离不开风月与男女,小资产阶级情调充沛,苏子长叹一声:“这些得意门生,还是放不开啊!”
到了南宋初年,豪放派的局面才渐渐打开。
那么,哪一首又是最棒的豪放词呢?尽忠报国的岳飞写出了震撼人心的《满江红·写怀》,我想,“怒发冲冠”的开头,谁人能比?“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种豪放,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是怎样的豁达,又是怎样的艰辛。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种直抒胸臆的愤懑,岂不比李清照的“怎一个愁字了得”读罢更令人酣畅淋漓?
不想,辛弃疾又出手了。作为继苏轼以后豪放派的又一宗师,辛弃疾与苏轼在宋词史上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他们并称“苏辛”,同是济南二安,辛幼安拒绝向李易安妥协,在东坡先生之后又一次交出了豪放词的名篇:
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作者】辛弃疾?【朝代】宋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一时间,鲜少有人敢挑战辛弃疾的豪放词,此词一出,辛弃疾在词坛便笑傲江湖,婉约派式微,一部分人表示自叹不如。
毕竟,自从高宗皇帝发出“绍祚中兴”的重要指示之后,“气吞万里如虎”的豪放词才能代表当时的主旋律,“金戈铁马”才是好男儿应有的志向。
可好景不长,打了几场胜仗之后,朝廷看到议和有希望,于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豪放词接下来失去了茁壮成长的土壤。
与此同时,南宋初年,一位少女在这场婉约与豪放的战争中半路杀出。她叫朱淑真。
仗着自己的天才,她写下名篇《减字木兰花·春怨》,似乎要与词后李清照一决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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