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ck。”杨氏悻悻地对夏竦说完,不再跟夏竦说话。
两口子越来越生疏,生疏到如同陌路,双方父母反目成仇,夏竦的婚姻也就在争吵声中,走到了根本无法挽回的地步。
爱之深,责之切。同时,爱得深,伤得就深,伤得深,恨得就深。
相爱始知潮有信,相恨始觉海非深。
既然,我无法把你的心挽回,那我,就毁掉你吧。咱们,一起玩儿完。被仇恨灼伤心智的杨氏最终发了狠。
杨氏决定,大义灭亲,实名举报时任知制诰的夏竦。
因为此案牵扯太多朝廷高级官员,又涉及到宫闱内幕,开封府尹包拯不敢怠慢,他上奏完夏竦一案后,义无反顾地弹劾了夏竦,在朝会上,包拯抖露出了夏竦的那些丑事,在朝堂之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顿时如同被曝光在昭昭天日之下。
仁宗皇帝知道了,很生气。对夏竦的调查、处分自然是在所难免的。毕竟,自己的夫人亲自实名举报,又提供了足够的证据,经过审查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实锤,夏竦纵然是想去抵赖,也是无力的。
御史台也参与到对夏竦贪污走私一案的审查,很快,夏竦那些龌龊的事被查个一清二楚,贪渎和走私,虽然数额上不是那么巨大,但毕竟闹得满城皆知,仁宗皇帝再怎么看好这位能当宰相的大臣,也没有办法在昭昭天理之下公开对他徇私、偏袒。
仁宗皇帝下了一道圣旨,夏竦束身不谨,闺门失和,贪污受贿、玷污朝廷,为示惩戒,免去夏竦知制诰职务,责除(授予)职方员外郎,知黄州(做黄州知州)。
与此同时,皇帝还下诏,判夏竦与杨氏和离,婚姻走到了这地步,再捆绑在一起,也没有一点儿的意思了。
此刻,无耻的夏竦还恬不知耻地让仁宗皇帝给他和初恋贾玉兰赐婚,仁宗皇帝断然拒绝,不是因为他觉着夏竦无耻,而是不想让夏竦通过当内宫舞蹈教习的贾玉兰知道太多宫闱秘闻。皇宋祖训:后宫之人不得与前朝大臣结交。
但仁宗皇帝不讨厌夏竦,还在心里想着要对夏竦提拔重用。
但是现在,不行,此时的夏竦,风评太差。如在此时不惩戒一下夏竦,恐怕,会被台谏(御史台和谏官,也称言官)的口水淹死。
但是,等这个风头过去了,还是要重用夏竦的,虽然,仁宗皇帝明知道他既是个奸臣,也是个聚敛之臣。(这里头就有大学问)
夏竦贬谪外调,在朝廷里,范仲淹、欧阳修领导的庆历新政开始。
爱到尽头,才发现,覆水难收。
那一天,夏竦失魂落魄,黯然地离开京城,天上,正下着细蒙蒙的小雨,飘飘洒洒的雨丝就这样滴答滴答着,夏府门外的巷子一旁,杨氏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漫长又寂寥的雨巷,此刻的她,已不再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她正远远地看着冒雨离开的夏竦,夏竦被贬谪出京,她胜利了,她成功了,然而,她的内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夏竦的马车路过了杨氏所站立在的那个巷子,夏竦与杨氏尴尬的打了一个照面,相顾无言,却没有泪千行。
“别送我,说再见吧。故乡已在身后啊。从前的爱人,你去看云朵吧,请别送我。”这可能是夏竦相对杨氏说的心里话。
很快,雨停了,天晴了。
当年的爱人,如今的冤家,到底,该是谁去怨谁呢?但是,不论是谁去怨谁,他们的分离都并不冤枉,夏竦错了,他只是把感情用来浏览,却并不珍藏,杨氏也错了,他与夏竦,熬过了多久患难,湿了多少眼眶,却最终让自己把伤感变成爱的遗产,然而,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她就这样一直看着夏竦的背影逐渐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而她也将终生不会被夏竦原谅。
爱情不会停站,但是,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难以想象的包容和勇敢。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烧完美好青春,夏竦只能换一个老伴。
杨氏也不知道她是否应该怨夏竦,甚至是怨先帝给他们赐婚。转身离去的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李商隐的《锦瑟》中的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