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正萧萧,满面风尘的沈复难掩疲惫之态,远远望去,那件紫锦华服闪着的金光似乎亦有些黯淡,有几处甚至已然断开了衔接,那可是纯金打造的衣线呵!
若是走进一看,便见沈复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向来都是放诞不羁的他如今似乎也打不起精神来,一副颓败萎蔫的样子。
如果眼前有一张床,以沈复的性子估计想也不想便躺了下去……
当目光落在沈复身后的琴画二绝师时,原来她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远看还如仙子入尘,近看却是困乏的凡人。
衣衫凭风送,青丝任尘染。
三人都疲惫得似乎连话都不想说,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半晌。
琴画二绝师那疲惫的步伐忽地顿了下来,不无诧异地看着驻足不前的沈复,困乏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前方。
该不会又有埋伏吧?
自从归云山庄出来,这一路便不断地遭受到天策军的伏击,有时候是一天一次,有时候却是一天五六次。
归云山庄距离盛京不过是半月的脚程,三人走了七八天还不到三分一的路程。这天策军不但阻扰了他们的行程,更是将他们弄得疲惫不堪。
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商定轮流放哨之策,以此来缓解三人的困乏。
若不是有沈复这个精通奇门遁甲的人在,即便是武艺超群的琴画二绝师,亦不可能在防不胜防的埋伏中全身而退。
即便与梁文仲素未谋面,三人亦能从又是罗网,又是深坑,又是弓弩等等这些层出不穷的伏击方案中判断出梁文仲乃是一个深谙兵法谋略的将才。
所谓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敌四手,饶是能以一敌百的武林高手,面对这种昼夜不歇的车轮战,亦是难以招架。
天策军要么是故意拖延时间,要么就是要将他们拖垮,一举成擒。
即便他们三人已经看清天策军的意图,奈何还是有心无力,行程也是一天比一天慢。尤以今日更甚,从天明走到日暮,竟只走了七八里地!
从响午的那一波伏击之后,天策军似乎也并不着急将他们擒获,直到日暮,不但没有发起攻击,就连一丝蛛丝马迹,三人亦察觉不到。
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
琴画二绝师刚养息片刻,那本就没有放下的戒心随着沈复的突然驻足便又“噔”地一下高悬起来……
琴画二绝师下意识地护在沈复两侧,玲珑竖耳,巧目四顾,周围却无丝毫异样,二人只好顺着沈复的目光望去,直到落在一座破败的庙宇之上,二人竟同时感慨到:“这孩子终于是熬不住了。”
片刻。
原还一脸茫然的沈复,脸上竟恢复了几分神采,目视破庙,不无叹息地说道:“这破庙将是我们最后的转机。”
琴画二绝师经此一说,不由得打量起破庙来。但见这座破庙残败不堪,除了拥有靠山面水这样的风水宝地之外,再无奇特之处。
当琴画二绝师那失落的目光落在沈复脸上,却见沈复的双眸如有流光照射一般,熠熠生辉!
仿佛夜幕落下时的最后一缕日光被沈复紧紧捉在了手中……
而观其神色,似乎这是一缕弥足珍贵的日光,一缕能照亮整个黑暗的日光!
成竹在胸的沈复嘴角微微一扬,不无深意地说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将欲擒之,先予纵之。”
琴画二绝师蕙质兰心,自然懂得这四句话的含义,因此亦懂得沈复的意思是要将他们三人变成被围之兽,让天策军围猎!
虽说困兽犹斗,但又该如何突围而出?
即便有破釜沉舟之志,三人之力亦是徒劳无功!
沈复似乎听到了二绝师的心声,解释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话分明就是困兽将要面临的窘境!
只要天策军轮番进攻,这三人便将再无还击之力!
画师傅采华一急,不无好气地说道:“复儿,你这打的是什么天机啊?这不是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沈复目光过处,不说是画师傅采华,即便是琴师秦素华亦蹙起了娥眉,想不出其中的深意。
直到此刻,沈复方才意识到自己又端起了平日里的那副高深莫测的架子,不无愧疚地讪讪一笑,直言道:“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挡住了这三波困兽攻击,负责伏击我们的天策军首领自然会现身。到那时,便是擒贼先擒王,如此我们方有喘息的机会。”
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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