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感觉到了疼痛还是被眼前之人所惊动,秦天剑眉忽地蹙了一下,空洞无神的眼眸随之有流光一闪而过。
“小师妹!不要!”
画师傅采华大喊一声,便来到了琴师秦素华身边,紧紧压住秦素华的臂弯,无奈且又悲凉地看着秦素华,摇头直叹。
远远看去,秦天像是以掌抵挡住了秦素华的拳头,但只要细细一看,秦素华的拳头中分明握着一把晶莹剔透的气剑!但见这把气剑穿过了秦天的掌心,顶在了他的肩胛之上,只要秦天再往前一步,便可轻而易举地卸下他的整条臂膀!
血,涔涔而出,沿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渗入了秦素华的拳头里,渐渐地,秦素华的拳头中亦漫上了鲜血来……
瑟瑟秋风吹拂着这拳掌相向的师徒,青丝飞扬,衣袂拂动,二人却如磐石稳立,岿然不动。待得秋风撒手离去,呼呼呜呜的风声如人在泣诉,独诉苍茫,徒叹奈何……
风过无声,天地肃静。
啪——掌下血凝成珠,转瞬跌破在地。
啪——啪——啪——血流如注,似是一场仓皇的出逃,一场放逐了尘心,从此天涯亡命的出逃……
“杀……我……”
低沉而又无力的话语,突然从秦天的口中说了出来。秦傅二人一惊,猛然看向秦天,便看见了一张已经扭曲了的脸。但见秦天那双深邃的眼眸似带着坚定不移的决绝,嘴角仍在努力地张着,从嘴型来看,依稀可辨是在叫着:“师傅!”
秦素华听罢,心弦弹指绷断,清眸之中悄然生出泪来。旋即,秦素华闭上了眼,将拳一收,便见手中的那把气剑转瞬即消,弹指再现,待得再睁眼之时,分明看见了秦天似如解脱般地合上了眼,笑着等待这最后一剑……
“不要!”
明华阁众人大喊着冲了上去,却刚跑得几步,便见秦素华手中的那一把气剑拖出了长长的烟雾,萦绕在秦天的身上……
只此一刹,仿佛秦天的魂魄亦随着烟雾一起灰飞烟灭了一般,身体萎蔫地跌落在地。众人无不心胆俱裂,纷纷顿住了脚步,惊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秦天!”
颤抖的声音稚嫩而又尖锐,竟是冲沈鱼儿口中叫出!但见沈鱼儿将秦天紧紧地搂在怀里,来回擦拭着秦天那颤抖不止的身体,似乎觉得只要这样就能减轻秦天的痛楚一般。
曾有多少衷情与相思要说与你听,却在能说之时,你已倒下……
你既已倒下,那心中积攒下来的千言万语,还能说与谁听……
泪眼婆娑的沈鱼儿如没了魂一般,颓坐在地,呆呆地抱着还在不断抽搐的秦天,整个广场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静谧得如此的荒凉,如此的哀伤……
砰——声似惊雷炸落,响彻整个山庄,广场众人陡然一惊,那声音分明是从沈鱼儿身上传出来的。就在众人定睛细看之际,分明看到了一个气凝而成的黄色大钟罩在了沈鱼儿与秦天身上!
“金钟罩!”出现在沈鱼儿身后的鬼手齐大喝一声,隔着金钟,怒视着突然出现在秦素华与傅采华身边的玄空,片刻之后,忽地就转怒为笑,说道:“老和尚,你放着好好的经不念,跑来趟这红尘俗事的浑水?”
“阿尼陀佛!”玄空双手合十,说道:“佛门道场本就在红尘之中,纷繁俗事皆是一场修炼,贫僧又怎能充耳不闻,避世独修?”
随着玄空一起并排而立的江东也不等鬼手齐说话,愤然说道:“鬼手齐,当年你下蛊害我,令我屠杀徐家堡,现在你又欲图加害我女儿,新仇旧恨,今日就一并结了吧!”说完,正欲扬拳而去,奈何却被秦素华生生拉住。
江东一怔,疑惑地看向了秦素华,却见秦素华好似把一个小葫芦放入了腰间,旋即便听到秦素华传音入密的话语:“且慢,这是还你清白的唯一机会,定要鬼手齐当着天下人的面前,亲口承认当年对你下蛊一事。”
片刻,秦素华敛了敛心神,对鬼手齐说道:“阿齐,当年若不是你唆使阿苗嫂以巫蛊之术毒杀各门各派,江东也不会将阿苗嫂击杀,而今你还……”
“住口!”鬼手齐大喝一声,制止了秦素华再说下去。但见鬼手齐的神情时而沮丧时而恼怒,仿佛脑中在思斗着什么,接着眼带杀意地看着秦素华,恨声说道:“为了阿苗,我何止要让江东身败名裂,我更要你明华阁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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