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周有声上前敲门,两个人刚走上台阶,便隐约听里头传出一阵杂乱的哭声。白墨羽心头一凛,也顾不得许多,抬起一脚将大门踹了开,提着裙摆冲了进去。
前院里没人,两人直奔了后院,循声找过去,在一间院子里看到几个妇孺跪在地上哭得凄惨,周围的下人们也跪了一圈,一个个面露哀色。
白墨羽眉头紧了紧,站着没动,周有声诧异地走过去,蹲身拉过一个老仆,问道:“贵府发生何事了?潘大人呢?”
那老仆哭得很动容,道:“我家大人、我家大人没了!”
“什么?”周有声不敢相信道。
那老仆见他穿的大理寺的官服,于是补充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前些日子刚得了一只巧物,这些天他每日都会去逗弄一下那东西。可今日早朝前,我家老爷突然被那东西啄伤了要害,当场就断了气啊!”
“嘶!”周有声倒抽了口凉气,问道:“什么巧物?这么厉害?”
白墨羽嫌弃地白了眼他后脑勺,意有所指道:“重点应该是、什么巧物,这么巧?早不啄他晚不啄他,偏偏今天早上啄了他,而且一下就给啄死了,也太凶猛了吧!”
那老仆看了她一眼,又道:“姑娘不知道,那东西的确凶猛着呢,平时只有老爷敢靠近它,我们也只有喂食的时候才敢过去!”
周有声听着邪乎,很想说让老仆带他去看看,但是此时这种情况,他又觉得首要之事不是这个,遂起身自报家门道:“我是大理寺的周寺正,我能进去看看吗?”
这里跪着的没有人能当家,还是那老仆起身说道:“我家夫人在屋里,大人且先容小人进去禀报一声!”
老仆进了屋,没多会儿就出来了,示意他二人跟着自己进屋。
这屋子不大,分了三间,老仆带着他二人进了最里头那间。珠帘挑开,一个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女人走了过来,规规矩矩地向周有声福了一个礼,“见过周大人。”
“潘夫人多礼了,潘大人他……”周有声话没说完,白墨羽已经从他旁边走过,往床边走去。
床上,潘春辉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已经换过的,让白墨羽惊愕的是,他脖子上的那片模糊血肉。
说模糊也不尽然,只是很大的一片外皮已经不见,凝固的血液中依稀可见里边的筋骨,映衬着潘春辉青灰色的脸,看起来直教人后背发凉,感觉阴森森的。
白墨羽倒也不是怕,然而昨天喝的酒,那后劲儿本就还在胃里作怪,此时看见这个,当下没能忍住,“呕”地一声把方才刚吃的东西又全都吐了出来。
周有声嘴角一抽,慌不迭跑过去,待她吐完了赶紧将人扶到一旁,小心地安抚了着。
丈夫意外去世,一家子人正在伤心头上,突然不知从哪儿跑进来一个小丫头对着自己丈夫的尸体就吐了一堆,搁谁心里头都不舒服。
潘夫人脸色难看地睨向白墨羽,语气不太客气道:“周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来寒碜奴家的吗?我家老爷尸骨还未寒哪,你们、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