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退隐山林不问江湖事了。
等到封百里回过神后才想起逃走的程风,他立马飞奔出地道查看。
开阔的雪地上只有一排孤独的脚印通往山下。
封百里心中一喜,暗道程风定是向他发难才没敢逃回雪缘居,此番虽然没有得到“佛国一度”,但能得到金巧妆这个朱颜榜上有名的美人也算不虚此行了。
是的,封百里早在第一眼见到金巧妆时,他的一颗心就已被她俘获。
他九岁练刀,十八岁就已成为内门最优秀的弟子,身边自然也围绕着不少仰慕他的女弟子,他也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可当他见到金巧妆时只觉得自己从没见过真正的女人,再想起宗内的女弟子时只会让他反胃。
在狼穴中,他就亲手割断了奄奄一息的东方雄和东方阔两兄弟的喉咙,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绝。
封百里在神啸宗所在的揽月山山脚下的镇子里有一间大宅子,偶尔和宗内的女弟子偷情的场所,他平时极少去那里所以知道那里的人也极少,如今把金巧妆藏到那里去是最适合不过了。
他兴奋地推开雪缘居的大门,他的眼神炽热,仿佛已能透过墙壁看见赤身luo(第三声)体的金巧妆了。
而当他推开金巧妆躺着的那间屋子时,他就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可惜的是,此香并非女子体香,而是迷香,可以让任何人都至少昏睡一个时辰的“迷迭香”。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双脚,一双娇小玲珑的女子巧足。
程风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冲屋里笑道:“总算把他摆平了,可真费了我们不少功夫。”
屋里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我看你倒是很沉得住气,刚才他几次要杀你,可真把我吓坏了。”
说话间,那个女人已如迎风摆柳般从屋中步出,自然是金巧妆。
程风笑道:“我只是不想示人以弱,我们要赢就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人家,就算我心里怕得要死也不能表现出来。”
金巧妆一怔,后又嫣然道:“你可真行,我却做不到似你这般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
程风道:“姐姐太谦虚了,你能想得到用假迷药骗他上当已经很厉害了,初时连我也被你骗了。”
金巧妆闻言后笑得花枝乱颤,粉嫩的俏脸上更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煞是动人。
程风虽不明就里,但也没有阻止金巧妆继续笑,他喜欢看她这样笑。
笑过一阵后,金巧妆才悠然解释道:“那迷药是真的。”
程风震惊,“真的?那你怎么……”
金巧妆狡黠一笑,“我怎么没事对不对?”
程风点头。
金巧妆一字字道:“因为我不怕。”
“不怕?”程风疑惑道。
金巧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嗯,不光是迷药,一般的毒药我也不怕。”
“厉害!”程风发自内心地赞叹,世上果真是奇人辈出,他对外面的世界更加神往了。
“这也没什么,我们金门世家的子弟要是连点小毒都应付不了岂不是要让人笑话吗?”
“金门世家?姐姐你姓金啊?”
“嗯,我叫金巧妆,是家族里的长女,你呢?”
“程风,行程的程,疾风的风。”
“行程如风?真是个好名字呀,你那身踏雪无痕的轻功真的就跟风一样!”
程风羞红了脸,这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夸赞,偏偏这女子还生得这样好看,直感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乱撞。
金巧妆瞥了眼地上的封百里,眼眸中的柔情似水瞬间消失,换上了一副冰冷面孔,道:“不过闲话晚些再讲,我们先将这个人处理了。”
程风知道金巧妆的意思,抢道:“我不杀人的。”
金巧妆又从身上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个红色的药丸,冷笑道:“用不着动手,我直接毒死他就是了。”
程风一惊,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药,而更让他震惊的则是这个看似柔媚已极的女人竟有如此阴狠的一面。
只见她掰开封百里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又从他的上衣里摸出一个油布包递给了程风,“喏,这个送给你了。”
就在金巧妆喂完药丸起身的当口,就在程风刚想问包里是何物时,封百里忽然双目圆睁全身抽搐,七窍流血,浑身上下“滋滋”地冒起白烟,没一会儿,封百里就化做了一滩血水。
好厉害的毒,就连可让人强制昏迷一个时辰的迷迭香都无法抵消此毒带来的痛楚!
程风难以想象若金巧妆对自己下毒岂非是轻而易举?
金巧妆猜出程风心中所想,笑道:“放心吧程弟,姐姐不会给你下毒的,你也别觉得姐姐残毒,你若是知道这个人平日里干的那些缺德事,只怕还要后悔没在他的尸体上捅两刀呢。”
程风点了点头,打开了手里的油布包,只见里面面包的是一本秘籍,封面上书《快意八步诀》。
“这是武功秘籍吗?”程风问。
金巧妆解释道:“这《快意八步诀》是神啸宗两大镇宗神功之一,一向只传内门弟子,这门武功难练得很,封百里练了整整二十年才算熟练,但还远远称不上精通,更别说大成了。”
程风收起秘籍,“啊?感觉比我爹的“霁雪六式”还难练,以后再说吧。”
“霁雪六式?”金巧妆惊异道。
程风道:“对啊,我爹就是“北翎狂刀”程烈寒,他的成名绝技可不就是霁雪六式咯?”
金巧妆大惊失色,他虽早已猜到程风可能是某个隐世高手的孩子,却万万没想到程风的父亲竟会是那个杀人狂魔。
她在小时候就已从父辈的口中得闻他的凶名,据闻他杀人的手段残毒无比,对手往往死无全尸,虽然他所杀的大多为奸邪之辈,但名声一直都是只坏不好。
程风道:“金姐姐其实不瞒你说,我爹他有疯病,这疯病是祖传的,发作也没有确切的时间,一发病就会六亲不认,那间石室其实并不是我爹练功用的,而是我爹为我打造的,让我在他发病的时候躲在里面。”
金巧妆惊讶得无以复加,她不知该说什么,她也不知这个男孩儿能活到现在究竟吃了什么样的苦。
程风又笑道:“姐姐,现在天色不早了外面也还在下雪,你要是想走的话不如先住一晚再走吧,我爹还要过几天才回来,正好我还要听你讲故事呢。”
金巧妆掩嘴一笑,媚态横生,“那你家里有吃的没有,我的故事可不许你白听的,你得给我做饭吃才算公平。”
程风看着金巧妆心中春风荡漾,只觉满山的冰雪都要被她这一笑给融化了,于是他忽地冒出一句,“只要姐姐你愿意,我倒想一直给你做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