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失忆

多年前遇见他，他就不再让他的司机接送他上学，每天骑单车到我家和我一起。还一直不经我过我的同意给我缴学费，一直到现在。虽然妈妈和我一直反对，可还是屈服在他的固执下’小相眼里满是感激

    【破屋里】

    姚义一个人，坐在地上，深沉的目光，夺眶而未出的眼泪

    ‘叶子，是你吗？是你回来要我补偿那段未了的感情，那段不愿舍弃的遗憾吗？‘姚义一遍遍的问自己

    是那么的相似，好像老天对这些爱用真心做筹码来赌爱情的傻瓜种子们有意的捉弄

    一段往事，那段他一直没有勇气回首的记忆，一字字，一点点，一幕幕地吞噬着自己

    叶子急匆匆地跑在台北的夜路，同样的莽撞，同样的撞到自己，只是她，比小相多了温文尔雅

    ‘求求你，救救我啊‘她揪着姚义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姚义这个人，说他什么好呢！自己能帮的忙，能帮的人，即使是陌生人，只要该帮，全都没有拒绝这个念头，更没有拒绝这种说法：有我在，别怕

    没等叶子回答，后面的一群人已经将他俩包围

    其中一个人靠近姚义的脸‘识相的话快滚开，免得浪费了老子的力气，脏了老子的手’

    姚义用他一向沉稳的语调：废话少说

    姚义的拳头已经让那个人鼻子开了花，周围的一群人蜂拥而上，一阵毒打之后

    五个人纷纷倒地后爬起来还没站稳脚，撒腿就跑

    姚义走向林黛玉二世：没事儿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四个字之后仍是沉默，泪水

    ‘我叔叔把我从小带大，他赌博输钱了，他还不了，就把我给卖给了追债的人，我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

    竟经典的拿出了古代弱女子的必杀‘我可以先住你家吗？等到我找到房子我立马离开。我不会白住的，我会洗衣做饭，什么家务我都会的’‘

    ‘好吧’姚义看着她那期待而且肯定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了

    ‘真的谢谢你！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那女孩子瞬间由林黛玉变成了晴雯

    ‘没什么，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嘛’姚义其实真的无所谓

    ‘我叫叶子，你呢？’

    ‘姚义‘

    就这样，叶子和姚义第一次相遇，第一次一块儿走在夜的台北

    ——之后的日子一直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为了保护叶子的安全，姚义一直陪着叶子去找房子

    而每次他们的其中一个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说不满意不行

    每每那时，他们都会相视笑着，因为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不想分开

    后来，他们也就不再去找房子，而是开心的一起到处游荡

    【湖边】

    雪云碧空，清水绿地

    姚义和叶子两个人躺在湖边草地上，黛玉彻底脱胎换骨了，不见了那天忧郁敏感的眼神

    ‘哥，你不会埋怨我一直赖这儿不走吧？’

    ‘不会啊，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意啊！更何况我的这个妹妹又是那么需要人疼爱呵护的！

    ‘哥最好了。知道吗？这几天真的很开心……一直一直，我都是叔叔赚钱还债的工具，他让我去夜总会陪酒，去酒店做些下三烂的事儿。不过，如果没有他，我或许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所以一直对叔叔言听计从，无条件地去服从。直到那天，那一群人拿着叔叔画押签字的合约找上门，我才彻底选择了离开……不知道叔叔有没有逃出台湾，感觉真的很对不起叔叔‘叶子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姚义坐起来，帮她擦拭脸颊的泪：好了，不想了，都过去了。有哥在，你不会再受半点儿委屈了！不哭了！

    叶子站起来，猛擦一下眼睛，跑向湖边：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喜欢你，你怎么办？

    姚义笑笑，看向湖面，站起身，随手捏一小石子斜旋至湖面，荡起三个波源

    【夜路上】

    夜色总是给人太多想象的空间，偶尔也会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俩，徒步在夜的凉爽里，姚义也早已习惯了叶子对他无休止的嬉笑打闹，好像如果失去那些声音太久，就会感觉不自在！面对一些事情，更多的人总是愿意选择沉默，不想去承认……或许他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吧

    ‘鹏哥，就是他’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们转身，姚义已经拦叶子在身后护着

    鹏哥轻轻一摆头，一群人跑上前去围住了已经知道状况的他们俩

    ‘上次的事情我就不提了，只怨他们太无能，不过今天，你身边儿的这个人，你得留下！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鹏边走上前边说

    ‘她叔叔欠你的钱，我赔了就是’姚义不让他接近叶子

    ‘签过字画过押的东子是你说反悔就反悔的，出来’

    一直躲在一边儿的叶子的叔叔鼠头鼠脑卑躬屈膝的走上前跪在鹏哥面前

    ‘叔叔‘叶子早已脱口喊了出来

    ‘叶子，求求你，救救叔叔啊！跟他们走吧，否则他们会杀了我的！叶子，这个世上我可就你一个亲人啊!你可是我从小拉扯大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两膝在地上跪着挪到叶子前面拉扯着叶子的胳臂

    ‘要她怎么救？卖了她自己？‘姚义恨死了这种没有担当的人

    ——片刻的静寂

    鹏哥走近姚义，把脸靠近他，用那种凶狠却也有点儿痛楚的眼神

    ‘你非要管这档子闲事？‘

    ‘我管定了‘姚义很坚决

    ‘哥，这些天，真的很谢谢你！这些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了！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叶子又是泪眼模糊，对鹏哥说‘我跟你们走’

    ‘我带你出了门，我就一定会带你回去’姚义决不让步

    ‘自不量力’鹏后退，那群人本能地围上去，姚义推开叶子，又是一场毒打

    混乱中，叶子的叔叔似乎想趁机溜掉

    他们这些人是一打开架从来就会忘记理性，还是根本就没有人性，又是上次追叶子的那个人，看见后想开溜的叶子的叔叔，跑过去，叶子也用她能有的最快速度冲上前去，奔跑中，两行泪，与风共舞

    刀子直直地朝着他的方向刺去；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就在刀尖儿就要刺向叔叔时，叶子推开了没有防备的叔叔

    空旷的气流，静谧的夜，叶子的轻轻却饱含疼痛，怨愤与无奈的长长的嘶喊

    那人竟慌了，拔出了刀子，叶子躺在了血泊中

    老天，也为他们表达自己的心伤。顿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让这一切，模糊在疯狂的暴风雨里

    姚义，是为了急切保护，还是那种恨让他忘乎所以伴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与呐喊跑向叶子

    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在想象中苍荒的天地间释放他的震荡寰宇的哀怨

    ‘我们走’鹏哥赶紧收手

    那个凶手是害怕手中匕首上被雨水冲刷着的血，还是不可思议她的举动，不知道，只是，呆在他出手的位置一动不动。听见鹏哥的吩咐，才突然缓过神来

    叶子的叔叔扶起瘫在地上的叶子，叶子微笑着说：‘叔叔，我是不是救了你了？以后你是不是会好好生活了？是不是不会再把我卖了啊？‘

    ‘对不起，叶子，是叔叔害了你！对不起，叔叔该死’可是，愧疚又有什么用呢

    鹏离开时，看一眼叶子，把脸仰天，因为眼中，有模糊在雨里的泪水在泛

    ‘一切，都非我所愿！意料之外的这结局，是彻彻底底的失控‘

    姚义推开叶子的叔叔，抱起叶子，奔跑在雨夜里：‘我们现在去医院，不要放弃，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后面的叔叔坐在已是积水的地上，流泪扇着自己一个个耳光

    ‘哥，停下来吧！坐在一边避避雨，说说话！好不好啊？‘叶子强忍着疼痛笑着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你好起来！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你撑住！’姚义抱着叶子站在公路中央，想用最快的速度拦到可以送他们去医院的车

    夜太晚，路太偏，就那么一辆经过此地的载有客人的计程车，或许是因为急着逃雨，或许是不想再拉客人，也或许是担心他们是坏人，看见跑过来的姚义竟加速绕开。看着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越走越远，又是姚义的仰天长啸

    ‘哥，让我们坐下来吧？那天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答嘞呢！你再不说，我可要生气了！’叶子坚忍的笑容

    ‘我明天就告诉你答案，求求你，撑住啊’姚义崩溃的就地坐在公路中央，还是抱着叶子在怀里

    ‘现在啦！要不我会死不冥目啦！’叶子，一直是用笑的

    ‘不许胡说’他的泪，已不止地落在叶子的脸上，分不清，辨不明，又是雨还是泪；而那泪，又究竟是谁在流，又究竟属于谁

    ‘不折磨你了啦！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因为我再去伤害自己！我只是替我叔叔还了债而已。答应我，为了我，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辆车的灯光已经照在了他俩身上

    姚义激动的站起身，车子停在了他们身边（其实，那个人是涛叔，无文信的私人财务，只是，他们怎么会认识呢，涛叔此时也只是尽一个陌生人的义务而已）

    车子疾驰在暴雨中

    ‘求求你，再开快点吧‘姚义一直按着叶子的伤口

    ‘下雨天太危险了‘涛叔有点为难，毕竟身后有岌岌可危的生命

    ‘好吧‘把油门加到了尽量的大

    ——医院里

    叶子躺在被推往手术室的病床上，握着姚义的手，看着姚义紧张到不行的脸，还是属于她的在痛苦里那让人不得不爱的笑容

    直到自己的那只手，重重的垂了下去，自己的眼睛，就那样轻轻的闭上

    ——紧急的手术之后

    见到主刀医生出了手术室对他的摇头，看到被推出手术室的叶子已经被盖着

    姚义，彻底的，垮了

    他掀开那块布，吻了叶子‘叶子，难道你不想知道，我爱你，我爱你啊‘

    【破屋里】

    ‘叶子，我没有再去找他们，你可以安心了‘姚义哽咽着

    ’想说爱你！想说那天是我这一生永远磨煞不去的遗憾！最终的最终我没能保护你！最终的最终是我害了你！连你想知道的那么简单的问题的答案，我都没能让你如愿！‘泪，咽回了肚里；他的拳头，又一次砸向**的地，又是，血在流

    【无文信家门口】

    ‘ok。到了’小相已强先无文信的话下车了

    无文信又是那个经常性动作，无奈一笑，摇头

    无文信打开门，空旷的屋子里很静很静

    ‘陈嫂应该睡了吧！我去给你找件儿衣服，你洗完之后先换上’看着小相好奇的眼神

    ‘喂，小心真的感冒了。满脑子尽会瞎想‘无文信为撇清小相对自己的嫌疑

    ‘少爷回来了‘这时，陈嫂从楼上慌慌张张跑下来

    看着他俩狼狈不堪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啊？这位小姐？‘

    ‘叫我小相就可以了‘

    ‘陈嫂，你帮她找件换洗的衣服，她都冻坏了‘自己却不巧的来个喷啼

    ‘先管好你自个儿吧！立大公子‘小相笑他

    ‘是，少爷。小姐……‘

    方小相瞪大眼睛，疑惑‘哎，叫我小相啦‘

    ‘不好意思，小相小姐，请这边走‘小相满脸的无奈，跟着陈嫂走向浴室方向

    无文信也笑笑，接着是又一喷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浴室门口】

    ‘小相——’还没等小姐俩字出口

    ‘不要再加小姐俩字啦，很不顺耳的。’小相逗趣的做一个揖

    ‘小相，恩，你先进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待会儿我送衣服过来’陈嫂笑笑

    方小相乐呵呵的：谢谢陈嫂

    ‘不必客气’陈嫂别有一种感觉的离开了

    无文信在房里换了衣服，看见了一直被放在鞋柜下面的小相的滑板，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反应

    方小相接过敲门的陈嫂送来的衣服，在镜子前看着那个看的不再看的自己，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换上衣服正要转身，一个不下心，滑倒在地，后脑勺还就这么巧的撞在浴缸边上。惺忪的睁开眼睛，又无力的闭上昏厥过去

    不多久之后无文信走到门口：喂，要那么久吗

    没有回应

    无文信在门外踱来踱去，感觉不对劲：方小相？方小相？

    依旧没有回应，无文信已由简单的摧促变为担心的着急

    ‘怎么回事儿？小相，小相’陈嫂也闻声过来，敲打着浴室的门

    无文信狠狠的拍着，里面静悄悄的

    ‘我去取钥匙‘陈嫂留下这句话转身跑开

    无文信已后退，狠狠的一脚，门被踹开了

    看见小相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急跑过去，抱起小相的头，拍着她的脸：方小相？！方小相？！醒醒啊！方小相！

    感觉手上黏黏的才看见，有血，抱起小相，冲下楼去，那种着急，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么不可思议

    陈嫂在咯腿上远远看见抱着小相的无文信，拐过头去开门

    ‘陈嫂，这箱子你先放好！拿上这张卡去给方小相买些衣服！就160还有165号的运动衣，我先送她去医院‘无文信把小相放在副驾位子，系好安全带，从口袋拿出一张信用卡，提出那箱钱，扭头对陈嫂交代着

    ‘是，少爷‘看着已经上车的无文信，陈嫂点头应着

    又是开校第一天那辆白色的法拉利，再一次急驰在这大自然的黑色，人为的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夜景里

    【医院】

    无文信坐在昏迷的小相的病床前，听着她安静均匀的呼吸

    无文信着急担心的望着医生：医生，她怎么样？

    ‘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的，她只是着凉太严重，再加上头部受到撞击，才导致的昏迷！已经包扎好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待她醒来，就可以出院了‘医生看着温度计，耐心的说着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无文信却是激动地握着小相的手

    ‘看你激动的，她对你很重要吧？‘医生开玩笑的说，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无文信不好意思了竟然

    又是小相的沉睡，无文信的等待，他笑了，有太多的原因

    第一次遇见，每一次抬杠，那狠狠的一脚，破屋里的遭遇，车上的倾诉，他为她的急切……他除了笑笑，没有多余的举动

    只是内心有句话在呻吟：不可能的，我们可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唉

    方小相睁开眼睛，无文信一直盯着她的双眼顿时慌张地找不到落点，忙来句：你终于醒啦！我等你等了好久哎

    ‘我‘小相摸摸自己依旧有点儿痛的头

    ‘你不会失忆了吧？‘无文信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才失忆了嘞！‘这才是小相嘛，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不愧是铁打的方小相‘无文信站起来端过来桌上的凉茶

    看着无文信手里的水杯已经快到嘴边，小相看着无文信，突然闭上眼，一个劲轻轻的摇头

    ，直到碰到伤口‘啊呀‘疼的小叫一声

    ‘我不想呆在医院，我不要呆在医院’小相下了床，几乎是渴求的语调

    ‘你这么急着去我家啊？’又是无文信的打趣

    ‘你水仙啊你’一脚踹过去

    ‘真不敢相信这是个浑身是伤的丫头，真够毒的‘无文信弯腰揉着自己的腿

    ‘这只是小小的教训，算不了什么，以后你最好少惹本小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就是方小相

    无文信无奈啊，看着向门外走去的小相

    等着无文信去开车的小相看着漆黑的天‘讨厌医院，也只能再入虎穴了！不过也没啥，不就无文信家嘛’给自己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