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荼一眼,“不如由我护送沉大小姐回家吧。”
沉荼看着他那狂妄的眼睛,看懂了他的企图。
他是真的要娶自己,他是真的要提亲!
县令嘿嘿一笑,砸吧两下嘴,一步步地朝沉荼走过去。
“大可不必,我此番乃是遵从家父的命令,乔装打扮前往南江考察。”沉荼脸色白得发青。
“是吗?!”县令停下脚步,脸色乌黑,冷哼一声,“宁公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沉荼歪起嘴角勾出一个嘲笑的笑容,看着宁浮森,“那宁公子是如何说的?”
宁浮森此刻只恨不得地上有缝让自己钻下去,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荼也不待他回答,接着说,“我沉家大小事务难不成还要让宁公子一个外人知道?!”
“好!沉大小姐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县令大笑,手掌拍得啪啪响,话音骤然一转,“不必担忧,令尊早已在过来的途中。至于到底是宁公子骗人,还是沉大小姐骗人,待令尊到了自然便知道真相了。”
沉荼浅浅一笑,努力地稳住心神,睫毛却是颤抖得厉害。
明明是凉爽的早晨,明明是简单的对白,在场的所有人却是闻到了一股的火药味。只感觉自己进了蒸笼,一句话也不敢说,闷闷地低头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在说什么呀?!”亦陶在甲板上串下跳,努力地想要听清楚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
“哎呀,听不见啊!”亦陶急得抓耳挠腮。
“你很吵。”黑衣男子青筋暴露,忍无可忍。
“楚荆!”亦陶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我看到黄门人了!”
闻言,楚荆眉头一皱,只略微的瞟了一眼,便冷冷地说,“把那人带走!”
“啊?!”
“他见过我们。”
岸上,沉荼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似乎看到了前日种种。
“哎呀,沉先生!久违了久违了啊……”县令端着肚子上前问好,一身肥肉在宽松的朝服下不住晃动。
沉著清一眼也没看沉荼,他伸手向县令作揖,趁着浅色的衣衫,被阳光照耀的指甲闪着淡淡柔和的光芒,白净的手指更是美得如玉一般。
“客气客气,”县令哈哈大笑,露出满嘴的黄牙,“沉大小姐她——”
“给您添麻烦了,”沉著清带着笑意说,声音清澈动人,“是在下未曾管教好。”
“好说好说。”
沉荼的指甲用力地抠进了皮肤。
有些旧伤永远都不会愈合,只需要简短的几个字,或者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就会汩汩流血。
“嘭——”
她背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县令朝她身后望去,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沉著清也看着她的身后,尽管在外人看来,他依旧风淡云清,镇定自若。但沉著清的脸是她从小就看惯了的,她清楚的知道他所有细微的变化,他脸上的一丝异常都躲不过她的眼睛。
她看出来他很震惊,非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