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啊。嘟嘟真乖。”
“妈咪在夸嘟嘟?”
“对啊,所以,你要给妈咪唱歌呵。”
“好咧……”黑屋子里便传来了稚嫩童声的歌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她窝在墙边,听着这天真单纯的歌声,泪水便不可抑止的往下落。她是错了吗?带小胖嘟走进这尔虞我诈的豪门大家。
屋内的歌声休歇,她眯着眼睛,头靠着膝盖,在硬地上坐得太久,全身的骨头都酸痛,尤其是那双踡着的腿,痛得难受。
关押小胖嘟的屋子,是后院子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不平整的水泥地上,几棵杂草长得向水泥地里钻出头来。她用手指抠着地面上的短草,扯了一根向外扔,面前黑色漆得光亮的皮鞋踏上这一丛乱草堆。
赵恒远冷沉的嗓音:“你打算在这里猫一晚上?”
她不理他,继续抠着地上的泥,长指甲被泥土全插进去,黑黑的泥沙刮得甲床擦痛,他蹲了下来,捉紧那只固执的小手:“起来。”
“不。”
“我们回家。”
“绝不。”
他站起来,突然一脚向着黑屋子的木门踢去,结实的木门却没有踢开。室内小胖嘟又惊又悦的叫声:“爹哋,爹哋,救我出去……”
他抬脚又想踹一脚过去,身后赵军平在后面冷冰冰的:“恒远,在恒和你是集团的主席,但我始终是你二叔,屋里那个始终是我的孙子。你这些年,是一点都不放我这个二叔在眼里了?”
赵恒远立定身子,压下胸中怒火:“二叔的孙子,自当由二叔来调教。”
“恒远,果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这世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得拿更有价值的东西来换。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赵军平训完话,双手交叠在后,很潇洒的走开了。赵恒远望脚边的郑柔儿,她还是要死不活的挨着门角坐:“赵军平到底要什么东西来交换嘟嘟?”
她坐着用手捉紧他的裤腿,可怜的一摇一摇:“你先和他换着,我以后还给你。”
“你拿什么还?”他瞪了她一眼:“起来,回家。”
她没有看他,手指在眼角拭了拭,冷淡的望着月光在檐角投下的闪影:“我不回去,嘟嘟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从今天起,我们是赵致远的家人。”
“郑柔儿?”他突然蹲下来,盯着她的脸,像想从她的脸上抠出她的冷淡冷漠来,摔到脚下踩碎了似的:“你以为我会舍不得?”
“我知道,你舍得。”她挨着门,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屋内,小胖嘟拍着门背哭哭啼啼:“妈咪,爹哋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树影慢摇,赵恒远今晚留在大宅过夜。隔着纱窗,可以看见守在门外的女人,头靠着墙壁与屋内的小胖嘟私语。
她到他的身边来,存的什么心,他通通透透、明明白白,她现在装出的可怜样子,谋的是什么,他也一清二楚。
但是,他的心还是会疼,像被刀尖轻轻划开一道小口,微刺的痛感,缓流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