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打湿了纤长的眼睫。
他低头,软白漂亮的脸蛋儿失落,小声看着女孩儿:
“南初真的走了……”
哪怕一步三回头,哪怕走得再慢。
直到关上门的前一刻,女孩儿都没有丝毫动容。
终于确定,从见面就迁就纵容他的女孩儿是真的生气了。
长睫微掀,南初抬眸,冰冷的墨眸深处掠过一抹阴翳。
他抬手,抓住了伸向门把手的顾凛琛的爪子。
遮住情绪的碎发乌黑垂下,少年面无表情地看向男人。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微微靠近,少年嗓音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最好祈祷,邵枭直接死在医院里,这口锅扣稳在我的头上。”
两道目光撞上,少年眼底的杀意肆虐,直白得不加掩饰。
仿佛看跳梁小丑一般的眼神。
又似乎隔岸观火,看透了一切。
顾凛琛拧起眉,不想让自己露出胆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在大厅开的枪,那么多人都是见证!”
“是吗?”
南初嫌恶地松开手,掏出帕子擦拭着碰过男人的手心,用力到泛红。
男人脸色青白交加。
“你最好,短时间内不要出现在姐姐面前,否则,我不介意替邵家清理门户。”
赶上来的沈文已经掏出枪指着男人命穴。
目光掠过紧闭的房门,少年紧绷的侧脸藏匿在黑暗里。
却是已经下令,守着邵家不让外人进出。
顾凛琛被亲兵赶走。
门前又寂静了下来。
南初指腹碰了碰无名指上的红痕,晦涩幽冷的眼眸微垂。
小小的声音含在舌尖,哑了下去——
怎么就不能,相信他了呢?
垂下的指节不断收紧,高挑挺拔的身形在门口像是望夫石一般站了许久。
……
北方变了天。
名义上的。
政界籍籍无名的南二少正式接管北方势力,一夜火速清理完徐坚余孽。
一夜之间,全部收网。
雷霆手段让心有不服的人心有余悸。
谁也不想再体会一次,深夜被军队敲响大门强行带走,在血流成河的大帅府里表明立场。
妻儿老小全部身家性命,仅在一念之间。
腿都吓软了。
不到三天时间,北方承认了南初的新身份。
心心念念的签证触手可及。
本应该在大帅府处理狼藉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确实难闻。
病危通知书下了七次,不到三天的时间,邵家身强力壮的当家人面色灰白,瘦得颧骨都露了出来。
顾善在床前守了几天,几乎没有闭过眼。
房门被推开。
顾善起身的动作晃了两步。
“父亲。”
顾凛琛上前扶住他,送来了家里仆人做好的饭。
“晚晚这两天如何了?”
顾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胃口。
“南初留了人在邵家,她出不来。”
“出不来是好的,外面世道乱,南初那小子又刚上位,难免有浮躁的人想对晚晚动手。”
顾凛琛将饭盒放到了一边。
眼神变了变。
“邵伯父情况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