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的事一出,众人便没了游玩的心思。
沈正浩当晚就离开了客栈,可能是回家或是独自去找沈君泽了。转天一早,叶凌秋也告辞了,两位女侠没兴趣再听故事,而秦二担心叶姑娘,准备亲自把人送回家,便与谢凉打声招呼,跟着她们一起走了。
队伍里除去乔九和敌敌畏的人,眨眼间只剩了凤楚和纪诗桃。
缥缈楼与寒云庄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纪诗桃和沈君泽已结识多年,沈君泽又向来不会惹人讨厌,所以纪诗桃得知沈君泽的事情后也很不是滋味,但想想她出事就是那伙人所为,她又觉得自己不该为他伤心。
不过叶姑娘她们一走,就剩她一个女孩子,她和他们又不是太熟,总不好还跟着他们。
于是思来想去,她便假装告辞,跑去另一家客栈住着,每日女扮男装去听窦天烨说书,打算听完了就回家。
乔九听了手下的汇报一点反应都没有,全当人家不存在,斜了一眼凤楚:“你呢?”
凤楚道:“接下来你们还干什么?”
乔九道:“什么也不干。”
沈君泽不是董一天,他们再弄一个饵,估计沈君泽也不会上钩,不如先静观其变。
而谢凉在他先祖的游记里推测出了东西的大概位置,只是那毕竟是个潘多拉的盒子,他们也摸不准到底是什么,暂时得对凤楚保密。
凤楚年后还没怎么回过五凤楼,是时候回去一趟了。
他想想如今这个情况,猜不出沈君泽下一步会怎么做,便诚恳地握起谢凉的手:“阿凉你答应我,要是有好玩的事,记得喊我。”
谢凉刚说了声好,便见乔九不乐意地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笑着挣开道:“要回去了?”
“免得某人嫌我烦,”凤楚笑眯眯地道,“而且快到开酒日了,我得陪火火去看看。”
谢凉闻言也想起了这事。
丰酒台的开酒日每年的三四月举行,是快到了。
凤楚道:“你们去吗?”
谢凉道:“我们先得等窦天烨说完书,之后看情况吧。”
凤楚没有再问,吃完午饭也走了。
几人把他送出门,开始各忙各的,窦天烨回屋抓紧时间写故事脚本,江东昊去了城里的棋社,赵哥最近迷上了根雕,在摆弄那些东西,而方延则还在伤心中。
谢凉去看了看他,见他的状态还行,便让他自己调节,回到房间陪乔九,感慨道:“世事无常,要珍惜眼前啊。”
乔九暼他一眼。
谢凉道:“所以咱们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吧,一会儿买点红蜡烛和酒,晚上拜堂。”
乔九收回目光,当他在说梦话。
谢凉笑了笑,在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乔九又暼他一眼,见他喝完茶便开始练字,整个人安安静静的。
他一下下地看了好几眼,问道:“出去转转?”
虽然谢凉挺淡定,但他其实知道谢凉也是把沈君泽当朋友的,即使沈君泽出现在敌畏盟的那一刻起谢凉便没放下过怀疑,可当事情真的来临,谢凉也不会舒坦——他再怎么理智冷静也终究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便会觉得难过。
谢凉用比往常慢的速度写完一张纸,问道:“去哪儿转?”
乔九道:“哪都行。”
谢凉没意见,放下东西跟着他走了。
这个季节不冷不热,正是游玩的好时候,相应的摊位也多了起来。谢凉一连看了好几个风筝摊,随口道:“你放过风筝吗?”
乔九道:“放过。”
谢凉顿时对没能得到“陪乔九第一次放风筝”的成就而有些惋惜,走了几步忽然问:“你放过自己做的风筝吗?”
乔九道:“没有。”
谢凉道:“那咱们做个风筝放一放吧?”
乔九扭头看他,眼中带着点嫌弃。
谢凉原本只是那么一说,没指望他能同意,但此刻见到他的表情,便笑着加了一句:“觉得没意思?那这样好了,咱们每人做一个,谁放得高谁赢,输的人要答应赢的那个人一件事。”
乔九不为所动,提醒道:“我有你的字据。”
言下之意,谢凉还得让他差遣好几年呢,他想让谢凉做什么,直接用字据就行。
“这不一样,”谢凉道,“字据那种东西,对于太过分的事,我要么不干,要么就能敷衍你。咱们这个赌除了杀人放火,提出的条件是不能拒绝的,哪怕你让我脱光了出去跑一圈,我也得照做。”
“我有毛病让你去跑一圈?”乔九微微一顿,怀疑地盯着他,“说,你打算让我干什么?”
“我还没想好,这种事等我赢了再想,”谢凉笑道,“敢玩吗?”
乔九有些不想干这种蠢事,但见谢凉好不容易有一些兴致,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已是下午,为节约时间,他们买了现成的竹签,然后回客栈开始弄纸面。
谢凉堂堂一个理科生,这点动手能力还是有的,只用两根竹签便架起了骨架,把纸一糊,试了试受力情况,迅速做好了。
乔九看看他那个四方块和两条尾巴,觉得说“简陋”都是在夸他。
他问道:“你这就完了?”
谢凉道:“不然呢?”
他探头一看,见九爷正在搭骨架,看上去蛮复杂的。
乔九为防止他偷师,把人轰到一边,专心把骨架弄完,还调色画了幅画,一直到傍晚才做好,满意地拎给谢凉看:“看见没有,这才叫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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