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谈恋爱送启蒙书的?他要是真不会,不是还有你呢吗?”
方延有点惊悚,生怕一下拉来两个大佬的仇恨值,抓着被子狠狠地围住自己,“再说九爷那个性格,你又是堂堂一个强1,谁敢信你们纯?我是一边含泪吃着狗粮一边去给你们买的东西!”
谢凉扶额。
方延默默瞅一眼,感觉他不是耍自己玩,弱弱道:“他……他真不懂啊?”
“兴许,”谢凉道,“但也可能都懂。”
方延道:“好歹是天鹤阁阁主,不可能不懂的。”
谢凉没答,走到门口打开一点房门向外望。
方延瞅他几眼,干脆脱离温暖的被窝,披上衣服和他一起张望。这房间和乔九那间恰好在楼梯的两侧,从这里能望见半个房门。
二人一动不动盯着那扇门。
安静。
很安静。
像暴风雨来之前一样那么安静,也不知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方延小声道:“咱们是不是想多了,他可能真的都懂,搞不好你回去就能玩点情-趣。”
谢凉道:“闭嘴。”
方延只好委委屈屈闭上嘴。
二人又瞅了一会儿,那扇门还是没动静。谢凉有些待不住,正想回去看看,只见眼前光线一暗,一个人出现在了房门口。
沈君泽拿着围棋过来,猛地对上门缝里的几只眼睛,吓了一跳。
方延一看是小姐妹,连忙开门把人请进来。
沈君泽这才发现另一个人是谢凉,问道:“你们这是?”
“没事,闹着玩,”谢凉笑道,“你们聊,我回去了。”
他惴惴不安地回到客房前,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门。
只见九爷仍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本没下限的画册,懒洋洋地斜了他一眼。
乔九道:“过来,咱们谈谈。”
谢凉道:“……我能解释。”
乔九把书一放:“行,说。”
谢凉走到桌前坐好,看了看盒子,见一二层没有完全对在一起,而是有个缺口,显然是被翻动过了。他的鼻尖渗出一点细汗,问道:“如果我说我也不想送这个,你信么?”
乔九道:“你说呢?”
他倒了一杯茶,拿起往谢凉的面前一放,教育道,“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东西能不能想点别的?”
谢凉下意识说他真的没想送这么掉节操的玩意,但转念想想九爷肯定问他原本要送什么。
他回答送启蒙书,那“送启蒙”就等于“希望九爷开窍”等于“他脑子全是黄色废料”,简直没区别。
他只好识时务地跳到最终结果,说道:“我错了,我改。”
乔九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瞧着勉强满意了。
谢凉没再多嘴,把盒子拖过来打开,想看看古代的工艺技术,却发现第二层空空如也,问道:“这里的东西呢?”
乔九扬起嘴角冲他微笑:“你猜。”
谢凉有一瞬间怀疑九爷是想晚上给他来一下,但又觉得九爷不可能突然进化神速,换了问法:“还在屋子里么?”
乔九继续给他两个字:“你猜。”
谢凉道:“我猜不在。”
乔九不置可否,端着茶杯喝茶。
谢凉打量一眼,估摸八成被九爷扔了。他扫见桌上的两本书,想拿来看看,但手刚摸上一点便被拍开了。他摸摸鼻子:“你都看了?”
乔九道:“嗯。”
谢凉试探道:“觉得怎么样?”
乔九道:“觉得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谢凉:“……”
乔九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勾起一个灿烂的微笑:“不过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件东西。”
话音一落,房门便被敲响了。
谢凉听见乔九说了声进,然后房门打开,天鹤阁的人拎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放在了桌上。
他有点好奇。
他刚刚离开了没多久,这个时间肯定来不及再去一趟小倌馆,应该是就近能得到的东西,总不能九爷把那玩意扔给手下装盒,又回送给了他吧?
他见乔九笑着把盒子推到他的面前,掀开盒盖一看,发现竟也是书。
他看了看书名,沉默。
女诫?
九爷送了他一本女诫?
乔九心情愉悦:“来,抄三遍,给你涨涨记性。”
谢凉无奈地讨价还价:“宝贝儿,读三遍好吗?”
乔九:“不好。”
谢凉:“那抄一遍。”
乔九:“三遍。”
谢凉:“两遍。”
乔九:“三遍。”
谢凉:“一遍。”
乔九:“两遍。”
谢凉:“半遍。”
乔九看他一眼,恶劣地掐住他的脸:“就两遍,再多说一个字你给我抄十遍。”
成吧,就当是练字了。
谢凉配合地摊开一张纸,开始抄女诫。
房间重新安静。
乔九又喝了一口茶,调整呼吸,试图也跟着静下来。
除了在情-爱一事上不要脸之外,谢凉真是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这个人聪明沉稳,鬼主意多,哪怕偶尔无耻没节操也都特别合人的胃口。乔九觉得谢凉光只是待在他的身边,让他每天能看得见、摸得着,他都十分高兴了。
他在心里喃喃:所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然而抬头看着谢凉,他的脑中却不可抑制地闪过谢凉先前误食春-药的样子,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了。
谢凉自知惹了他,认错的态度特别真诚,抄得都快入定了,因此完全没注意桌上的那壶茶被九爷一点一点地喝干了。
乔九把见底的茶杯放下,感觉有些烦躁,这时只听院中突然响起金鸣之声,便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了下去。
客栈有个后院,种着一棵杏树,树下是一套供人休息的桌椅。
此刻秦二和几位女侠就坐在那里,看着院中的叶姑娘和沈正浩切磋。
冷风灌进来,谢凉顿时从入定的状态里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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