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默看着赵炎,没有开口。
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只能让自己先冷静一下。
赵炎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他们会让他少管闲事,或说些客套话劝他离开,然后他一律拒绝,霸气地给书童撑个腰,后面几天兴许就不用抄经书了。
结果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他一腔的气势仿佛打在了棉花里。
赵炎无奈便选择先回头,关心道:“你怎么样……草!”
猝不及防对上一张熟悉的脸,他的表情瞬间裂了,目光触及乔九手里拿着的易-容-面-具,他迅速反应过来,炸毛怒吼,“你把他弄哪去了!”
谢凉惨不忍睹地闭了闭眼。
赵火火还是太单纯,以为乔九是临时把书童藏了起来,看看,现在还在担心人家的安危,也是很感人了。
然而这感动不了铁石心肠的九爷,给他提供乐子还差不多。
乔九恶劣一笑:“你猜。”
赵炎更怒,当即要撸袖子和他干仗。
乔九道:“敢动我一下,你这辈子别想再见他。”
赵炎愤恨地把抬起的拳头放了下来。
众人:“……”
果然是看上了那个小书童!
谢凉简直都不忍心看了。
他见赵炎被乔九轻描淡写拨到一边,在赵炎又一次炸毛前走过去把人劝住,拉着他往旁边挪了挪,给乔九腾地方。
“他劫你的书童告诉你了吗?”赵炎抓着谢凉的胳膊,“我跟你说他的心可黑了,小心他把人吓出个好歹。”
谢凉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道:“咱们先顾正事吧。”
二人说话的同时,乔九回头看向卫大公子,示意他来说。
卫大公子从鬼门关里转了两圈,手指现在还有些发凉,闻言定了定神,将方才的凶险说了一遍。
秦二公子愣愣地看着倒地的随从,既不可置信又有点感动,毕竟是为了他。
秦庄主则又惊又怒,看向地上的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从哪学的这恶毒的心思!”
乔九道:“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个,你该想的是要是今日我没在,真让人家死在你们秋仁的手里,会如何?”
他嘴角一勾,说得不紧不慢,“然后他在伏诛前当着大家的面再‘不小心’供出石家小子之所以会疯,是你那蠢货儿子安排的人手给人家下的药,又会如何?”
秦庄主和秦二公子的脸色都是一变:“什么?”
乔九道:“不信在他身上或去他房里搜搜,看看有没有药包。”
说罢,他扫了一眼护卫。
护卫们只迟疑一下便过去搜身了,一来九爷不好惹,二来他们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随从被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开口。
护卫很快将他搜了一遍,果真有药包。
秦庄主的脸色顿时铁青。
乔九道:“石家小子那事一出来,春泽便请了天鹤阁,几日前我的人传来消息,说悬针门的人诊断出他是中了药。”
既是人为,便有目的。
至今为止,春泽那边除去一个小少爷发疯就没再倒过霉,所以对事的可能很大。他和谢凉来的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对方没有再出过手,只有一个秦二跑去堵人。
秦二公子顶着众人齐刷刷看来的视线,张了张口:“我、我不是……”
乔九道:“你去堵人,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给你出的?”
秦二公子回忆一番,猛地看向了地上的人。
乔九见他回过味了,便继续往下说。
其实他原本是没往随从身上怀疑的,后来谢凉说对方若在他们抵达山庄之后再动手,背锅的会是秋仁,他这才深想了一层。再后来秦二和卫公子对上,他每日都会看热闹,那个时候他只是略有怀疑,直到刚才看见随从闪过护卫的捉拿时用的身法不简单,他才彻底确认。
当初秦二试探谢凉,另辟蹊径提到过曲子,那时他们便猜出是这随从帮着想的。最近秦二对上卫公子,帮着出谋划策的依然是他,可见他很得秦二的信任。
这次夏厚来的若不是卫公子,而是随便一个少爷,想来他也有办法让秦二和人家打起来。
秦庄主出了一身冷汗。
这随从在他们秋仁待了将近八年,八年来隐而不发,一发便是要置他们秋仁于死地啊!
重要的是他们百口莫辩。
差人毒害石少爷,是因为春泽和秋仁不合,他这是为了主子。
杀害卫家公子,是因为人家惹了自家少爷,他同样是为了主子。
一旦成功,到时他死无对证,只留下一包药,那么“得知真相”的春泽和失去嫡子的夏厚,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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