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白袍的大祭司敛眸,淡淡应了声:“遵旨。”
说罢,面无表情地拿起龙案上册立储君的圣旨宣读了一遍,满朝文武恭敬地低头听着,待圣旨宣读完毕,大祭司亲自执储君的金印、宝册走下丹陛,到了南曦面前,语气淡淡:“凤公主对摄政王当真是言听计从。”
南曦抬眸看他,唇角挑起的弧度清淡从容,“他是我的夫君。”
“今年三月份里,凤公主是不是做过一个冗长的梦?”大祭司清雅动听的声音好似带着几分蛊惑意味,“梦里出现一些让你痛苦的画面——”
“大祭司。”容毓冷峻的声音响起,声音里似是淬了冰,“请注意你的身份。”
大祭司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本大祭司是在跟凤公主说话,摄政王急什么?”
南曦心头微动,垂在宽大袍袖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你想说什么?”
“那场梦境,凤公主应该记得格外真切。”大祭司淡淡说道,“是不是那场梦境之后,凤公主才幡然醒悟,决定要嫁给摄——”
“姬重渊。”容毓疾步到了南曦跟前,伸手一扯就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看着大祭司的眼神冷冽如三九严冬,“你再说一个字,本王即刻带她离开!”
大殿上静得落针可闻。
群臣震惊地抬头看着殿上三人,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什么梦境?
大祭司想说什么?
什么样的梦境让大周摄政王如此暴怒?跟凤公主有关?
大祭司是不是算出了跟凤公主有关的命格?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眉头紧紧皱起,隐隐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大祭司,怎么回事?”
南曦被容毓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容毓此时的不安,握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攥得很紧,力道大得让她肩胛生疼,然而她在意的却不是这阵疼痛,而是肩上传来克制不住的颤抖。
容毓在失控,在害怕,在不安。
南曦红唇轻抿,一时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
梦境。
那场让她幡然醒悟,醒来之后就决定要嫁给容毓的梦境……
“没什么。”大祭司转过身,躬身朝皇帝陛下告了罪,“臣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皇上当然不会怪罪他,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深思。
大祭司重新转身面对南曦,把手里放着金印、宝册的托盘递交给南曦:“凤公主请接宝册、金印。”
姿态和语调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不迫,好像方才那一幕都是假象。
但南曦清楚,大祭司方才说的那句话一定透露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因为没有任何征兆,只因为大祭司一句话,容毓当着这么多东陵朝臣的面失控了,并且不惜以威胁的言语阻止了大祭司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