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失聪了片刻。难怪她方才觉得大家都在喊着什么,说些什么,嘴巴一开一合的,却就是半点声音都没有,还觉得很奇怪来着,原来竟是自己耳朵的毛病。
与此同时,周遭的声音便也开始清晰了,琐碎的声音像一湖的石子,全部都沉在了踏古脑里。这突然间的感应,让她头直晕。
她暗自坚强执着的抽丝剥茧了好久,才终于听到了她想要的声音。
那声音的语气里包含了许多的温柔与安慰,那声音再说,“织梦,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踏古刹那间便想起了方才发生的变故,想起了漫天的血光,和淋了自己一脸的滚烫。
她缓缓的抬起了手,向自己的脸探去。却在半途一把被秦昊给抓住,他目光沉静,无声的摇了摇头。
踏古挣了挣自己的手,秦昊不依。踏古又狠狠的挣了挣,秦昊才不得不松开。
当她的手触及自己的脸上时,只觉抓了一把温热的粘稠的,放到眼前一看,才瞧出是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忍不住一阵阵的哆嗦了起来,惊恐的看向秦昊,哑着喉咙道:“这血是谁的?方才发生了什么?”
秦昊皱了皱眉头,似不愿意说,但碍于踏古目光犀利,他只得老实交代。
“方才那一瞬间,我与佚慈挡在了你的身前,这你是知道的吧。”,他语气沉沉的卖着着关子?
踏古点了点头,急道:“这我知道,然后呢?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的?”
秦昊略略一声轻叹,看向踏古的目光似有些不忍,片刻后才道:“后来七梦挡在了我的身前,织梦挡在了佚慈身前....”
所以,现在才变成了织梦与七梦倒在地上的局面了?踏古总算明白点什么来。
秦昊却继续道:“看得出来,七梦并不是为了救我,他本想挡在你身前,奈何我比他快了一步,是以这一挡,就算做他护好我的周全了。”
踏古禁不住皱了皱眉,回头看向人群。心里却在反复问自己,七梦为何要救他?为何至自己安慰于不顾也要救她?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委实没有深厚到他如此待她的程度。她很感激他将自己救下,却也难免迷茫的身陷囫囵之中。她想不出七梦对她这样恩重的理由,亦想不出来其他的。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觉得太阳穴凸凸的疼。她心里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正卖力的叫嚣着,叫她憋闷的难受。
秦昊感觉的到,踏古握着他的手,正不停的颤抖,想是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十分难以接受。他在一旁看着踏古苍白的面颊,委实于心不忍,便继续道:“织梦在穷奇袭击你的时候,害怕自己被殃及,就仗着你在她前面可以与穷奇周旋片刻,便从你身后逃跑了。跑了以后可能没想到,佚慈会舍命护你,她许是惦念佚慈心切,就又跑了回来。”
风吹起踏古鬓边零散的发,墨丝随风扬起,将要眼前的一切都切了开。踏古怔怔的看着佚慈对织梦的温柔关心,看着织梦无力的躺在他怀里,这一白一红相依在一起的俊男美女,不就是一对令人羡艳的碧人吗?
织梦,竟牺牲了自己,为佚慈挡下虎爪,而那虎爪,本该是拍在踏古身上的。
此时此刻,她明明离他们很远,却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她有点不好揣测,这个局面是好是坏,这个祸事到底因谁而起。她只知道,织梦因为佚慈受了重伤,佚慈不得不再次对她正眼相看,凭着作为一个女人最敏感且精准的直觉,她不得不忐忑怀疑,事情的局面还会是以前那个样子吗?
踏古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特别自私,明明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档口,明明织梦都已经为了救人身负重伤,她居然还有心惦念着儿女私情。
若不是穷奇来袭击她,佚慈也不会舍命护她,若不是佚慈舍命护她,织梦更不会舍命护佚慈。她突然便觉得自己好恶心。或许敢为佚慈舍命的织梦,也更适合他不是吗?毕竟她从未真正为他做过什么,在他面前她一直是个任性的人。
她从前一直觉得织梦这个人表里不一很可恶,但或许,最可恶的人是她自己才对。织梦是伟大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一个瞬间,她竟觉得,自己似乎是输给了她,输给了她对佚慈纯粹执拗,又疯狂的爱。
月半弯的上空久久盘旋着狗吠之声,这声音听起来不似平常,如今调调跑进踏古心里,却更让她觉得是嘲笑。它此刻不进攻,也不退后,就那般在空中飞来飞去,一边躲避着白止和玉虚弟子的剑招,一边似嘲讽的看着脚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