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送到嘴边的怪鸟吃了个精光,陆见川怕弄脏老婆的衣服,十八根触手互相舔着残留的血肉。
方行舟从车里拿来湿巾,让陆见川变小一些,耐心地将祂擦干净。
陆见川吃得非常满足,抱住爱人的脖子,脑花贴上他的脸颊,口器还在旋转着回味美食,道“好好吃,老婆,这是我最近吃的味道最好的食物”
方行舟“不是保护动物吧”
“当然不是我把所有保护动物名录都背了下来,”声带骄傲地说,“刚才那只鸟应该是太阳的后裔,神血在漫长的杂交中已经被稀释了,但依然美味无比,口感柔韧,肉质清甜,唔”
说着,祂的声音越来越低,靠在方行舟肩膀上,迷迷糊糊地开始犯困。
方行舟摸了一下脑花和孕囊,不知是不是太阳神血的原因,大小怪物现在都热乎乎的。
他在
脑花上落了一个吻,道“好巧,刚还在说饿,马上就遇到食物。”
脑花点了点,已经贴着他的侧颈打起了瞌睡。
方行舟不再说话,开车载着睡觉的大小怪物回家,一路顺畅,每次遇到信号灯都是绿色。
陆见川睡到第一天早上才起。
孕囊又变大了。
这回,他吃了新鲜食物也没法再变成人形,甚至在本体状态下,孕囊都大到影响行动的地步。
天气越来越冷,已经进入年关,离过年没有几天。陆见川对节前搞大扫除有着小孩子一般的执着,但祂的十一条触手必须随时随地撑在地上,才能保证孕囊不会带着脑花一起沉甸甸的坠下去。
剩下六条触手,还因为饥饿吃掉了四条,最后只有两条能用,搞卫生的效率还没有方行舟高。
祂对此深感不甘,方行舟扫地,祂拖着巨大的孕囊,跟在老婆身后缓慢挪动。方行舟擦窗,祂就积极主动地用触手把人卷到半空中。
平日里最讨厌的洗衣工作成了祂唯一能干的活,陆见川闲来无事,守着洗衣机,把家里所有的床单都洗了两遍。
除夕当天,异研所来送“年货”。
这是整个孕期唯一申请下来的a级特管品,由言芯和李旋亲自押运,特地短暂封锁了整条街,用特殊的封闭车辆送到他们停车库。
陆见川吃完怪鸟后,因为行动不便一直没出门,也没机会“幸运”碰到野味,已经饿得马上要吃光最后两条触手了,迫不及待等在停车库,车刚停稳就直接伸触手去卷车门。
言芯吓得大声道“陆先生,请等等”
陆见川所有触手都蠕动起来,孕囊里的营养液像海浪一样激动地波动,声带在车上来回地蹭“我现在不能吃吗”
言芯“a级特管品使用时需要避开人群,附近还有邻居,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屏蔽”
“我记得祂,”陆见川拍拍车厢,打断道,“是三年前我帮你们抓回来的。”
言芯“是这样没错,但是”
陆见川“被关了三年,祂早就饿得没力气了,我可以再抓祂十回。”
言芯还在挣扎“可规定”
李旋拍了同伴一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走,上去看看方医生在准备什么好吃的,我在这儿都闻到香味了。”
言芯还眼巴巴地通过眼镜看着陆见川,就这样被李旋拖进了客厅里。
方行舟在厨房炖鸡汤,准备留两位单身特管员一起吃年夜饭。李旋刚拉开厨房门,忽然感到整个楼震动了一下。
言芯抖了抖,担忧地问“真的没问题吗”
李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三人安静下来,专注听着停车库的动静,厨房里只剩下鸡汤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
很快,又是接连几次的震动。
停车库里,陆见川行动不便,只有两条触手能用。祂用其中一条从车
厢里提出了三年前抓获的a级特管品
一台“打印机”。
在解开封印的刹那,祂的另一条触手死死摁着打印机的键盘,不让解开封印的祂有自行敲打的机会。
饿了三年的祂依然不屈不挠,顽强地抵抗触手,在空气中缓慢地敲出
“受太阳风暴影响一场地震即将x”
每敲出一个字,地面都会震动一下,如果整个句子敲打完毕,不处于地壳活跃带的c市或许真的会以香杏街为圆心,产生一场匪夷所思的地震。
“啪”地一声巨响,触手狠狠地抽向打印机。
打印机被抽得一颤,恨恨地按起删除键,删完地震的句子,改变态度,讨好地敲上
“掌管运的神祇即将顺利地诞生在”
敲得太慢,肚子里的蛋已经忍无可忍,根本不屑于祂的恭维。
它对这次的食物馋到发疯,无论是盲眼尤里斯、还是寄生虫、怪鸟,都从未让它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甚至连父亲的血液都不及“打印机”的吸引力。
蛋壳已经摇摇欲坠,产生了裂痕,它在里面发出阵阵迫不及待地尖利叫声,催促母体快点进食。
陆见川隐隐知道宝宝如此激动的原因,但看着打印机一时无法下嘴,嘀咕道“硬邦邦的,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咬好。”
蛋气得频频撞向孕囊壁,威胁母体如果再不吃它就要当场早产。
打印机非常会察言观色,见未来的权柄掌控者不吃这一套,又把恭维的话删掉,重新打上
“幸运将进一步降临在香杏街吸引”
又是一声“啪”,触手再次狠狠抽打打印机,揪住祂的删除键,将祂打下的内容全部删除,然后凭借更高等的神力将祂完全镇压。
趁此机会,陆见川变出一只人类的手掌,用五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
“编号a0125的特管品认为自己的造型已经脱离时代,总是骗不到现代人类,所以决定将自己变成一只肉质鲜美的鸡”
这段话缺乏逻辑,无法被支撑,如果是打印机自己打下来的,或许难以实现。
但有了陆见川和宝宝的神力叠加,小小的逻辑缺陷不值一提。
“嗖”的一下,硬邦邦的打印机变成了咯咯直叫的肥美大母鸡。
陆见川和宝宝同时激动不已,快乐地挥舞起触手
听到停车库里传来咀嚼的声音,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言芯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道“今天的特管品是我们慎重挑选的,我其实一路上都在担心会不会太补了,可陆先生又总说饿希望一切平安。”
一直负责送“食物”的李旋感慨“孕囊居然比上次还要大,我感觉快要生了吧真的不来异研所待产吗”
方行舟这几天也非常焦虑。
但这样的焦虑不能传染给陆见川,他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揉了揉眉心,道“宝宝昨天又进了我的梦里,藏在黑暗后面不让我看。我问了它什么时候出生,它只是喊饿。”
连胚胎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出生的“良辰吉日”。
三人陷入沉默。
沉默间,怪物已经结束了进食。
客厅里传来触手与地板摩擦的咕叽声,言芯和李旋迅速紧张起来,把眼镜重新带好,和方行舟一起回头看过来。
孕囊比来的时候更大了,甚至超过了脑花的大小。
触手必须全部撑在地上才不至于坠下来,所以也没法互相清理,下午刚刚擦干净的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孕囊竟然也变成了鲜血的颜色,上面布满黑色的血管,因为极度的兴奋正有规律收缩,像劣质恐怖片里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三人同时瞳孔收缩,言芯的手直发抖,李旋也被吓得一时忘记怎么说话。
只有方行舟镇定地问“好吃吗”
陆见川艰难道“很好吃好吃到有点唔”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祂的一条触手被孕囊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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