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谁啊!”李茹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揉了揉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痛的眼睛。透过指缝勉强能看到两个人影站在面前,却是不能看清楚。
“你说这么晚了,会有谁来看你们呢?”说话的人语气柔和,却又带着浓浓的叹息。
是崔掌事,虽然与崔掌事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崔掌事是扬州人,说话细声细气,音调又略微有些上扬,极好辨别。
稍微适应了纸灯笼的存在,李茹萱移开了遮挡的手掌,见崔掌事与青果站在了自己面前,忙曲身行了礼:“见过崔姑姑。”
“起来吧。”崔掌事淡淡地说道,扫了一眼旁边角落的巧慧,她似乎并没有被惊醒,仍旧在熟睡。
“巧慧她太累了……”李茹萱怕崔掌事因此而迁怒,连忙出言辩解。
“无妨,小小年纪又是刚入宫,就经历这样的事情,怕是吓坏了。”崔掌事摆了摆手,显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多谢姑姑。”李茹萱心存感激,今日在浣衣局中,崔掌事似乎也想将此事草草了结,不愿做过多的追究,无论原因为何,到底是偏袒了她一些。
“你倒不必急于说谢。”崔掌事迟疑了一下,咬牙说道:“今日人多,我也不好过问,现下也无旁人,关于香粉一事,我要听的是实话。”
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情,李茹萱抿了双唇,默不作声。
“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浣衣局虽然地位低微,却也是宫中八大司之一,稍有差池便会卷入宫斗之中。”崔掌事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人或东西出现在浣衣局内。”
李茹萱的双唇抿的越来越紧,几近于白色。
见她仍不说话,崔掌事有些失落,认定了她心中有鬼,想到她本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现在居然也做了不干净的事,难免有些心寒。
心寒归心寒,可事已至此,也就别无他法。
崔掌事稳了稳心绪,说道:“本来,我倒是想得过且过,含糊其辞也就罢了,可红裳的话说的没错,即便是莫须有,要比浣衣局蒙羞要好上太多了!”
话狠、音重,听得李茹萱打了一个冷战,眼泪迅速地集聚在了眼眶之内,却是拼了命地不让它掉下来。
“姑姑……”李茹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崔掌事的面前,说道:“奴婢求您一事……”
“若是求情,大可不必了……”崔掌事冷了脸色,没有给她一丝机会。
“奴婢不为自己求情。”李茹萱抬了头,将眼泪逼了回去,镇定地回答:“奴婢想说的是,此事与香巧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要打要罚,要生要死,都是我李茹萱一个人。恳求姑姑饶恕香巧!”说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立刻青紫一片。
她的目的为维护浣衣局声誉,至于涉案人数于此无关,再加上李茹萱言辞恳切,念在她情深意重,崔掌事也就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就依你!”
“谢姑姑!”李茹萱再次伏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