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坟,都让人扒成这样了,自己还有心思在家里帮流氓擦皮鞋……”刚刚在饭店,方天宝就已经基本看出仙桃的作风问题了。后来,经陆师傅一说,方天宝对眼前这个妇女仙桃,就更为愤恨了。所以,他见仙桃走在自己前面,就故意说了这么一句带刺的话。
冷雨中,当众人绕过山腰上一棵大樟树后,大家就发现,前面确实有个大坑。因为数天的阴雨连连,那个大坑已经积满了雨水。很明显,眼前这大坑,先前应该就是一座坟墓。
想必,这就是,仙桃刚刚嘴里说的老侯最早的坟墓了。
仙桃跟陆师傅说过,今年夏天,有一帮自称是归零大队的人,也来这里找过老侯。当时,这批人发现老侯已经病逝后,竟气冲冲来到这后山。他们二话不说,掘开了老侯的坟墓。掘开坟墓,没有发现任何想要的东西,他们竟还灭绝人寰地把老侯的骨灰,也带走了一些。
老侯之前的坟被掘开后,当天晚上,仙桃连哭带爬地就一个人带着铁锹,身心几近崩溃地在旁边,又重新挖了个坑,然后将老侯的骨灰安葬好。
绕过那积满了水的大坑,陆师傅带领大家,齐齐来到这低矮的小土坟前。因为是冬天,又刮着北风,下着雨。小土坟上,那林立的芦苇竟微微摇晃着,好像老侯在向大家招手一般。
“老侯,哥来晚了……”
陆定坤仰天长啸一句,然后,他将手里的黑色雨伞猛丢一旁,扑通一声,他便重重地跪在了老侯坟前。坟前有些积水,陆定坤这一跪,竟将那水溅得四开。此情此景,悲壮不已。
“扑……”
“扑……”
“扑……”
在场的所有人,循着陆师傅的样,一一跪下。甚至,包括仙桃。
此刻,仙桃已满脸是水。这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的身子,随着陆师傅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要抽动一下。就好像,陆师傅的每一句话,都像皮鞭一般,一下下,不停地抽打着她的伤口。
“兄弟,哥对不起你,哥让你足足等了十二年啊。哥只知道,之前,你是我们的收发员。哥竟不知道,你还活着。其实,哥早就猜到了,你才是我们真正信得过的好兄弟。哥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哥一直在找你啊。没想到,今天,你竟先走了一步啊……”陆师傅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感人至深。
旷野之中,斜雨之下,感天动地。
没错,这十二年来,陆师傅除了一直在寻找归零大队的后代以外,其实也一直都在寻找老侯的下落。
因为,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老侯应该还是自己值得信赖的兄弟。不为别的,就为陆师傅当年同老侯的交情,他就应该相信老侯。更何况,归零大队一线队员出事的那天,老侯也神秘的消失了。由此可见,老侯和那些牺牲的队员一样,都是知道那一天绝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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