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越接近事情真相的时候,就是越发没有勇气去接近它。仙桃已经预感到,对面这人,应该就是陆定坤了。
“后山?后山在哪里?”陆定坤压低了嗓子,因为,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大厅里田牛正在往这边看。
“后山,是一个坟场!”说话间,仙桃微微将脸转了过来。因为,她隐隐觉得,陆师傅的表情也开始有变化了。而且,这种表情变化,是其他那些杀手,所不曾有过的。这种表情,是一个阔别了十几年的朋友,当得知自己兄弟信息时的吃惊、茫然和绝望。
“什么,老侯他,他……”果然,陆定坤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就仿佛,他被人当胸重锤了两拳一般。只听“哐当”一声,陆定坤的身子,撞上了厨房案板。案板上,一个大瓷碗,猛然掉到了地上。
“仙桃,你怎么搞的?怎么又打破了碗啊?”田牛听到动静,连忙往这边一看。他发现,陆师傅竟表情茫然地站在厨房。
陆师傅和仙桃,面对面,不知他俩究竟说了什么?
“老侯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陆师傅眼神茫然,直直地盯着仙桃。仙桃抬头望他,发现陆师傅已老泪纵横,全身微颤。那一刻,仙桃相信了。因为,一个人眼泪,是最不容易骗人的。
“你真的是陆定坤,陆师傅?”因为激动,仙桃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沙哑着。
陆师傅望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陆定坤。”
“我要看看!”仙桃这么一说,陆师傅突然一惊,道:“看什么?”
“看你的脚!我要看你的右脚。老侯临走之前,交代我,一定要看你的右脚!”仙桃这么一说,陆定坤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便将自己右脚上的鞋子脱掉了。
鞋袜一脱,右脚一伸,陆定坤那个大拇指,历历在目。
过错,他的大拇指,果真没有指甲!
顿时,仙桃“啊……”的一声尖叫,身子一软,差点儿就摔倒在地。陆师傅上前一步,将她扶稳。
那一刻,陆定坤感觉到了一个女人的重量,一个苦大仇深的寡妇的重量。沉甸甸的重量!
“陆定坤,你个混蛋……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啊……”仙桃泪流满面,声音沙哑。她完全忘乎所以,她完全不能自控。她激动地挥动着自己柔弱的小拳头,用力击打着陆定坤宽大的胸、结实的脸,和铁一般的手臂。
那一刻,陆定坤如万箭穿心,滴血能成河。
突然,就在这时,田牛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他虽个子不高,但,他双臂粗壮,有着一身牛力。他一个箭步,上前就将仙桃从陆师傅的怀里拉扯了出来。
“啪……”的一声,田牛一大巴掌,扇在了仙桃脸上。顿时,五个火辣辣的手掌印,浮雕一般出现在她脸上。
“臭**,来了汉子就偷,你***还当我田牛存在不存在了……”田牛一巴掌过后,又是一脚,直接踹在仙桃大腿中间。
“够了!”陆定坤呆在原地,眼望远方,大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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