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道:“爷,这有位客人说来找您的。”
屋里嗯了一声,姜小乙听出是达七,直接推开门。
房间是高间,屋里陈设讲究,榻椅柜架一应俱全,四角点灯,墙上挂画,桌面上摆着一盏精致的香炉,从中散发着袅袅檀香。
床上懒散地躺着一个人,姜小乙觉得自己每次见达七,他都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伙计关上门,姜小乙和达七隔着一丈远,相互对视。
“啧啧啧,瞧瞧这是谁啊。”达七舔舔嘴唇,“三清鼠怎么窜到天京来了,不是不做北方生意嘛。”
姜小乙笑了笑,冲达七拱手道:“七爷,好久不见了。”
达七:“坐。”
姜小乙坐到房间中央,问道:“七爷是怎么找到我的?”
达七:“我跟威虎军交易之后,去老地方等了你三天,不见你来,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我回齐州打探,都在传官差把公孙阔抓去天京了,我就猜想也许你也跟着来了。到天京打听来打听去也找不到,只能去宫里试试了。”
姜小乙不抱任何希望地问了句:“我的钱呢?”
“花光了。”
姜小乙面无表情。
达七懒洋洋道:“你看我作甚,找你不花钱吗?打点宫中关系不花钱吗?这年头你不给钱谁帮你办事?”
姜小乙给自己倒了杯茶。
“七爷可以呀,连皇宫里都有门路,那张洪海是什么人?”
“以前也是个跑江湖的,得罪了人,后进宫躲着了。以前宫里管得严,现在找对路子,塞够银子,就能进去谋个差事。这些人也没想待多久,自然要为以后考虑,大家互通有无,各取所需罢了。不说他们了,说说你,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跟人进宫了?宫里的银子没那么好赚的。”
姜小乙道:“我进宫倒也不是为了钱。”
达七淡淡道:“不是为了钱,那就是为了人咯?”
姜小乙笑笑,道:“跟你说点新鲜事,我遇见密狱头子了。”
“十殿阎罗?”
“是。”
“真人如何?”
“名不虚传。”
达七脸色肃然,这是他难得认真思考的神情。
姜小乙道:“怎么,你想做他的买卖?”
达七嘿嘿两声:“算了,这点子太扎手了,还是留给别人吧,有其他的新鲜事吗,说来听听。”
姜小乙:“没了。”
达七咂了下嘴,道:“非要我说出来,你不是进了侍卫营吗?他们平日也不在江湖走动,消息比密狱还少。跟我说说,他们一共多少人,都负责何事?我只知他们当家的叫肖宗镜,副手是小安王,都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他们本事如何?”
姜小乙:“不知道。”
达七梗了片刻,沉痛地感叹:“信任真是此间最金贵的物品,我达七难求又难得。三清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自打我们认识以来,你朝我打听的事,我何曾搪塞过?”
姜小乙:“你千里迢迢来天京找我,就是想说这些?”
达七:“当然!”
姜小乙与他对视片刻,道:“我不信。”
达七瞬间破了功,讪笑道:“还是你了解我。”他从床上一个打滚坐起来,往地上磕了磕烟杆。“现在有这么件小生意,你看看你感兴趣吗?”
姜小乙道:“我现在人在宫里行事不方便。”
达七道:“就是在宫里才能干。放心,简单得很,绝触不到你顶头上司的霉头,是这样的……”
燕州慈金有个大古董商叫刘大千,想买官,托人给吏部侍郎郭绩送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好几件宝贝都了不得,比如一件青铜古树,传说不仅可以招财进宝,镇宅消灾,还能解毒治病,延年益寿,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礼送出去了,郭绩也收下了,可迟迟不给提拔。刘大千着急了,就让家丁进京询问,不曾想连郭家门都没进去,被一顿毒打扔了出来。
“就是想赖账了?”姜小乙琢磨道,“这郭绩我好像有点印象,长得倒是慈眉善目,人模狗样,没想到拿钱不办事,属实畜生。”
“没错!”达七叼着烟附和,“该死!”
后来刘大千得知消息,也知道郭绩是不会认账了,就想把钱拿回来,至少把那件青铜古树拿回来,他在黑道上也颇有些门路,就找上了妙手空空。
“上个月妙手空空进京,探了郭府,也找到了藏货的地点,但是唯独锁着青铜古树的箱子打不开。”
姜小乙道:“妙手空空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名盗,还有他打不开的锁?”
达七道:“那箱子使用的是一种材质特殊的异形锁,加了四个形状古怪的弹子,锁芯最内侧还有一根鲁班轴和一条软簧,结构复杂得紧,如果贸然开锁,软簧一断,就会彻底锁死,到时候打草惊蛇就不好办了。”
姜小乙不屑道:“倒是严密。”
达七道:“妙手空空在郭府藏了几天,一直找不到钥匙。后来有一次郭绩上朝前开了箱子,拿出古树把玩了一阵,又锁上走了。当天晚上妙手空空把他的朝服翻了个遍,也不见钥匙,所以他猜想钥匙平日可能放在宫里。”
说到这,姜小乙就懂了。
“你想让我去给你找?”??w??,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