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尴尬悄无声息流转在房间内。
傅时奚的确没想到莫枕月会醒,他明明是等她熟睡后才进的禅房,而他记得莫枕月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以前窝在他怀里都是能乖乖睡上一晚上的,从不会因为一些小动静而惊醒。
除非……
傅时奚约莫有了猜测,轻声应道:“月,是我。”
话音刚落,傅时奚能感觉手腕桎梏的那股力道松了一松,是她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但莫枕月手没有完全放开。
刚抹了药的指尖凉丝丝的,依然握着傅时奚手腕,把抹好的药弄得一团糟,她却毫不介意,垂着头,发丝散落在脸颊两侧,显得整个人柔软又乖巧。
她羽睫似歇落在花枝的蝶,缓而慢地扇动着,捕捉着眼前的景象。
白雪反射着泠泠清冷的月光,落在傅时奚周身,晕开淡淡的光圈,像是被裹在彩色泡沫的虚幻梦境,具有欺骗性的海市蜃楼,美好得不敢让人相信。
莫枕月趁机捏了捏傅时奚手腕处的肉,想试试看到底是不是梦境。
下意识的小动作仿佛回到还未分手的时候。
尴尬刹那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傅时奚察觉到手腕间细细的疼痛,十分无奈地提醒:“小月亮,手腕掐着会疼,这不是梦境。”
还是如此亲昵的叫法。
仿佛他们间并没有那场几乎要了彼此性命的隔阂,从未离心,从未分开。
“哦……”
莫枕月指尖这才挪开,药膏全都糊在他手腕上。
傅时奚看着她依旧红肿的指尖,叹气道:“天冷,躺回去,别感冒。来回买药不方便。”
莫枕月没纠结。
里面只穿了单薄一件睡衣,而且山间下了雪,海拔又高,本来就冷一些,她乖乖躺回被子里,眼神却不曾从傅时奚身上移开分秒,贪心望着他。
莫枕月缩在被褥中,乌发铺陈在脑后,只有一双受了伤的手露在冷空气中,纤白的腕子上缠着那串萦绕着淡淡檀香的佛珠,由着傅时奚重新给烧伤的手指上药。
她侧着身子,一动不动,静静望着他。
确实。
几个月不见,她很想他了。
不见面的时候还能克制,可是一见面,情绪就像潮水,无法控制。
就待一会。
就一会吧。
暂时抛开一切难过,难以释怀的过往;放下所有不原谅和无法逾越的隔阂。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自甘放纵的和他再待一会儿。
空气中流转着沉默。
莫枕月和傅时奚都不约而同的没说话。
当然,一个是不敢说话,怕惹她不高兴;另一个是不知该说什么,害怕一开口,情绪就抑制不住,疯狂往下掉落。
最后还是莫枕月想起今早时候,她和迟柏森在观景台说话,雪却突然从树枝坠落的一幕。当时她觉得是意外,现在想想,以她对傅时奚的了解,他既然出现在寒清寺,那簇突然洒落的雪还真不一定就是意外。
她问:“早上是你,对不对?”
果然,话一问出口,傅时奚缓慢给她擦拭弄糊掉的药的动作一滞。
很明显。
就是他。
他也没想否认,点头,“是我。”
莫枕月又问:“那我和迟柏森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他跟你告白。
傅时奚很诚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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