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奚骤然捏住莫枕月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腕骨捏碎,她比从前瘦太多了,尤其是手腕那块突出的骨头生硬地硌在他掌心,就一刹那,让他理智悉数回笼,他收了手中力道,心疼地揉着她手腕被捏红的地方。
“是不是弄疼你了?”他小心翼翼问道。
莫枕月眼眶酸涩,静静垂着眸,声音很轻很轻,像只小兽般呜咽:“是。”
傅时奚动作一滞。
而后若无其事继续给她揉手腕。
“很疼。”
“傅时奚,真的很疼啊……”
不是手腕在疼。
是心疼。
她的心被撕碎,被践踏,愈合不了的伤口在持续疼痛,在不停流血。
傅时奚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想将她拥入怀中温声细哄,可她眼睫挂着细碎雪花,身体微颤的模样又像是易碎的瓷娃娃,他甚至连碰都不敢碰,生怕她破碎。
他另一只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他试图挽回。
可挽回的话到嘴边,却彻底卡住,说不出口。
有什么资格提挽回呢?伤她最深,让她最疼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啊。换作是他,也不会再给有前科的人任何继续伤害自己的机会。
而莫枕月的手腕从他手心中逐渐抽离,她压住酸涩的泪意,掩去眸中泛起的薄雾,强忍着道:“傅时奚,还记不记得,刚认识的时候,你欠我一个人情?”
傅时奚呼吸沉重起来:“记得。”
“那就用这个人情换吧。”莫枕月凝视着他,而后偏过头去,她从未觉得这样难受,肺里的空气想要被抽干,窒息的感觉涌在身体里,她用力咬住嘴唇,不让唇瓣颤抖,直到干涩的喉咙摧枯拉朽的再度发声:“换你我以后再也不见面。我们之间从那个人情开始,也从那个人情结束。”
终于将想说的话全部说出口了。
可莫枕月却根本没感觉到释然和轻松,反而,胸口像被插了一把刀,堵塞着想要疯狂涌出的疼痛和血液,就连痛,都无法畅快地痛。
傅时奚张了张唇。
柯林斯家族做过无数次人情交易,绝不食言,说到做到,可他面对着她,却始终说不出一个简单的“好”字来。
莫枕月没有逼他。
只是静静站着,眸光如月色般宁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雪渐渐大起来,气温也降低不少,傅时奚知道莫枕月身体刚恢复,经不起这种冷意,他闭了闭眼,压抑着心底的不舍,嗓音几近破碎:“好,我答应你。”
傅时奚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知道,痛意也能化成一把杀人的刀,让人痛不欲生。
他终于真的下地狱了。
“最后再抱一下吧。”
莫枕月张开双手,微微踮脚,手挽住他脖颈,下颌搭在他肩膀,投入他的怀抱,而傅时奚亦颤着手,轻轻环住她腰身,手掌眷恋地贴住她背脊,他力道渐重,仿佛想将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不分离。
漫天飘絮般的飞雪中,莫枕月感觉到温热的“雪花”落在脸庞上,渐渐化开,顺着她的脸庞落下。
紧接着,傅时奚主动放开她,背过身去。
莫枕月掐着掌心,疼痛就是拦住情绪喷涌的堤坝,她眼中浮动着万千情绪,最后都涌成浓浓的不舍。
转身时,最后一句话,和雪一起飘落在傅时奚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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