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果真站着一个穿着斜襟襦裙外面套着碎花褙子的年轻女子,头上挽着妇人髻,手臂挎着竹篮,上面用一张白棉布盖着,隐隐有饭菜香味飘来。
这就是那个自称丽娘的女子?她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可也没看到周围有其他民居。
所以,她这个邻居……究竟“邻”在哪里呢?
当然,若对方的房子比自己的靠后,的确看不到。
对方就像全然不知道屋里的人正从窗户偷偷观察她一样,仍旧朝着前面的门温言劝着:“……唉,我们都是女子,你怕什么呀,小娘子你且先把门打开,我把东西给了你就走,你再好好休息就是了…”
枔靖看了一会也并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但她就是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她眼睛紧紧盯着对方,更坚定地回绝:“谢谢你好意,不过我真的不用了。”
根据她生前人际交往的经验,就算再“热情”的邻居,这样回绝已经足够让对方离开了吧。
而且她态度也算诚恳,若真是邻居,以后也有挽回的余地。
可这次有些意外,门外的女子并没有离开,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竟还在坚持。
“瞧小娘子恁地见外呢,既然是邻居了,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嘛。我想你刚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现在肯定也饿了吧,所以就顺便给你拿了一点自家的家常饭菜过来。你看我这都到你门口了,你好歹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啊。”
对方说的很自然,很亲和,也很合情合理。
生前的人情世故告诉枔靖:人家若真一片好心给自己送东西与自己结交,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便是生生地打对方脸,同时也把自己的路子走窄了。
枔靖想了想应声:“实在不好意思啊,那个……我的确刚到,屋子里也乱的很,你稍微等等啊……”
她明白什么地方怪怪的了:自己偷偷观察了丽娘那么久,可是对方压根儿没感觉到有人在偷看。
窗户到门距离这么近,就是感应最迟钝的人也会感觉到别人的视线啊。
而且枔靖也是故意站在窗户旁边回话,就算是分辨声音来源方向也不一样啊。
可对方仍旧没往窗户这边看一眼……奇怪。
窗边的小树苗此刻还心有余悸地瑟瑟发抖——丫的,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大功德的灵魂啊”,一上来就要薅他们。
要不是这家伙还没得到传承,他们刚才就差点被对方给扫地出门了。
都不用等神位的神力消失被孤魂野鬼分食,直接玩完。
这小土地好生凶猛!
好喜欢!
如此谨慎又行动力十足的家伙,想来不会轻易相信也不会随便开门吧。
两个家伙此刻还有些后怕,不过仍旧很好奇小土地神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这一次,他们把树叶小心探到窗户边,饶是外面阴风吹拂也不能让他们碰撞到窗棂而弄出丝毫声响。
…………枔靖见这个邻居着实热情又执着的过份,自己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还不走。实在抹不开了。
于是嘴上一边礼貌地应着,视线在房中飞快扫了一圈,屋中陈设十分简陋:一门一窗,一桌一凳,一个木架一张床。
能拿的动并趁手一点的,就只有木架最层角落放着那个尺余高的灰不溜秋的葫芦瓶。
她飞快走了过去,弯腰拿向葫芦瓶。
虽然到现在为止枔靖找不到对方破绽,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且内心也想尽快了解自己身份和所处环境,邻居拜访无疑是一件好事。
不管门外来者是真的好意给她送东西的邻居,还是伪装的居心叵测的家伙,总归手里要拿着点什么东西才有底气嘛。
这可是她生前的生活经验——因为经常独自在外租房,给自己留一手真的很有必要。
枔靖满脑子都是以前生活自我防卫的本能,差点忘了她现在身体是透明的现实。
看到自己的手放在瓶颈上时——视线毫无阻碍地穿过手掌看到后面的东西。不过这也无所谓啦。
她手上拿的是瓶子又不是砍刀,瓶子可攻可守,可以当榔头砸,也可以说是酒瓶——她是主人,她说葫芦瓶是酒瓶就是酒瓶。
如此,不至于毫无防备,也不会在邻居面前太过失礼。
蓦地,枔靖弯腰拿葫芦瓶的动作僵在原地,像被按下暂停定格了一样。
惊恐,欣喜,疑惑,兴奋……各种表情在脸上轮番上演。
窗外小叶片微微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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