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站在他面前礼貌又疏离的男人有些不解,淡淡地笑道,“先生,你喝醉了,不舒服的话还是让你家人送你去休息吧。”
男人站直身板扭过头,半张侧脸暴露在苍白的灯光下,想抬手叫住旁边的侍者,可刚抬起来的手,却猛地被人抓住。
男人身体单薄消瘦,苍白而瘦弱的脸仿佛染着几分病态,猝不及防被人这么用力一抓,脸色又白了几分:“……先生?”
他看着沙发上一脸醉态的男人,惊骇又无措,猩红着眼死死盯着他:“阿遥……”
片刻短暂的瞬间,男人忘了手腕上的疼痛,只是呆呆盯着男人痛苦惊骇的面孔,“阿遥”这两个字仿佛针扎一样钻进他脑海里,一抽一抽地疼。
真是奇怪。
他其实并不认识这个男人的。
要说的话,他只见过他一次……是上次在商场里,男人的身旁还跟着他的女儿。
一股苍凉的情绪蔓延进男人的心口,堵得慌,隐约地还有点疼,是他不曾了解的情绪,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对男人笑道:“抱歉,我不是。”
顾深御目眦欲裂地盯着他。
男人的眼神仿佛一把火,要将他浑身点燃,让秋风感到些许不适,拘谨道:“先生,请您松开手,我叫秋风。”
“……”顾深御仿佛被夺了魂似的,颤声道,“阿遥……”
秋风心头酸涩:“……我不是。”
他知道对方喝醉了,不应该与一个喝醉的人较真,可他却控制不住心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只能垂下眼,不去看男人的眼睛,而后伸手想将男人的手掰开,可当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男人的手时,却仿佛被烫到似的蜷缩,指尖在发颤。
“……先生,”秋风顿了顿,硬着头皮看男人猩红模糊的双眼,“请你松开手,可以吗?”
顾深御猩红的双眼仿佛能滴出鲜血,呆呆地看着他疏离而陌生的笑脸,心口仿佛被挖了个窟窿,鲜血淋漓,疼得他无措,却又呆呆地松开手。
秋风把手收回去,努力压制下心口莫名的失落,淡淡地笑道:“我去叫你家人过来送你去休息吧。”
顾深御没说话,木头一样看着曾经与他亲密无间,仿佛还笑着窝在他怀里,亲着他的脸与他聊天长地久的男人,如今却陌生得仿佛不认识他,只留下一个消瘦的背影。
也不知是不是风光胎刺眼了,顾深御本就猩红的眼睛又被刺得通红了几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还是不曾从男人身上挪开,只是无力又落寞地呢喃:“……假的?”
怕是只有喝醉了,才会出现如此真实的幻觉吧。
顾深御闭上了眼睛,男人的背影便消失不见,嘴里的空气都变得苦涩:“……果然。”
直到有人发出疑惑:“快看,那是谁啊,还挺眼熟的!不觉得他很像封大少爷他老婆吗?!”
有人训道:“你胡说什么……我去,还真像!!”
秋风来得有点晚,加上他人的惊呼声,不少目光都看了过来,他也只好对着好奇打探的人礼貌地笑了一下。
可当他含笑的目光环顾到了会场中心,落在人群中围在摇篮上拿着拨浪鼓笑着逗宝宝们的常乐脸上时,瞬间怔了怔,呆呆地站在原地,情不自禁地走了神。
封祈雁戳了一下常乐:“乐乐,乐乐——”
“什么?”常乐笑着从宝宝们身上挪开脸,还以为他有事叫自己,刚要扭头过去时,就看到了不远处,正恍惚失神盯着自己的男人。
两人四目相对。
常乐一愣,有些茫然地与失神的男人对视,木讷地张了张嘴:“他……他跟我长得好像。”
他声音很小,只有封祈雁听到,低声告诉他:“嗯,他应该就是上次给你说的秋风设计师,这一次给宝宝的满月酒礼物,妈也是找他的,当时你还想见他呢,不过他当时太忙了,你们也没见成。”
“哦,”常乐呆呆地想起来了,“是这样……”
封祈雁道:“去跟他打声招呼?”
常乐晕乎乎道:“……我,我好像有点害怕。”
“还怕什么?”封祈雁瞅着他有点苍白无措的脸,“他长得又不凶也不可怕,顾深御你都不怕,你还怕他?”
常乐:“……”
常乐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也不是恐惧的那种还怕,只是来自于心里的触动,让他莫名的紧张,特别是那叔叔还在呆呆地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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