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城的冬季很冷,雾霾很重,特别是大早上时,外边灰蒙蒙的,一眼过去看不到边。
“……早上了?”迷糊睁开眼的晏少爷习惯性地往床边一抱,结果怀里空荡荡的,眼睛瞬间明朗多了,“啧。”
他拿过桌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刚早上,但没忍住就给谈舟发了一条消息:【醒了?】
他以为假期没什么事,谈舟可能会醒来晚点,结果才刚发过去,谈舟一会就回:【你怎么醒来这么快?】
晏少爷盯着手机屏幕,懒洋洋的嘴角一弯:【可能一段时间不回来,认床了】
谈舟:【……你这床认得可真快】
晏少爷盯着屏幕哼笑:【床上的抱枕抱着不太舒服,没有人体抱着舒服。你怎么醒来这么快的?】
谈舟:【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
晏欺来了兴趣:【哦,什么梦?】
可惜谈舟没告诉他。
晏少爷不开心地哼哼唧唧:【我也做了梦】
梦里好像有人在他的耳边唱歌,脆脆的,很青涩,可不等他听明白就醒过来了。
晏欺懒得打字了,直接语音电话,不满地抱怨:“我一回来我妈就想拉着我去囤年货,不想去,明明都有佣人,让佣人去安排不就行了,可她却当我还小孩子似的,以为跟小时候一样,与她兴奋地上街囤年货。”
谈舟刚醒来的声音有点哑,却又懒洋洋的,含着一点笑意:“那你觉得你多大了?”
晏少爷:“很大。”
谈舟:“……”
晏少爷一脸羞涩:“……我说年龄。”
谈舟:“……”
“……咳,”晏少爷害臊了一下,转移话题,“除了囤年货,她肯定还想拉着我四处走走亲戚,过年还想带我回外婆家拜年了,也不看看我多大了,还去拜年,等着别人给我发红包吗?别人好意思发,我都不好意思接。”
谈舟那边顿了顿:“……你要回你外婆家拜年?”
晏欺:“说是暂时这样说,还不知道。”
谈舟“哦”了一声,晏欺道:“你今年怎么过啊?”
谈舟道:“以往怎么过的,今年还是怎么过。”
晏欺顿了顿:“……那你不回谈家跟家人一起过吗?”
他只是想着,过年这么热闹团聚的日子里,如果谈舟回家了,有亲生父母在,有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有年迈的爷爷,可能会更好一点。
可谈舟那边却沉默了。
晏少爷默默抽一口气,赶紧道:“不过就不过,没事,不想回就别回了,到时候我去跟你过啊。”
去年谈舟也没有回家过年,他只是当天与家人打了个电话,简单又生疏地道了几句祝贺语就挂了,然后出门自己吃了个所谓的“年夜饭”,简简单单的一顿就把自己打发了,再漫无目的地走在热闹的街道上,闲逛到了澜羌江边。
晏欺当时正在家里与家人吃年夜饭,听到他妈说,谈舟没有回家与家人过年,自己在外边一个人过了,他只觉得心头梗得难受,所以简单吃完年夜饭他就披着外套出门了。
他在外边磨蹭半天不知道该干什么,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给谈舟打了电话:“……你在哪啊?”
谈舟那边传来吵闹的声音:“澜羌江边。”
他心里莫名来气:“过年不在家吃年夜饭,去澜羌江干什么,喝西北风吗?”
“现在没西北风,”谈舟道,“喝冬风。”
晏欺:“……”
他憋了一会才道:“干嘛不回家过年?”
谈舟回答很简单:“不想回。”
他皱眉:“为什么?”
谈舟:“觉得自己不属于那里,融不进去。”
晏欺只觉得心头刺痛又堵,找不到任何话,等他回过神神时,自己也到了澜羌江边。
那时的他十七岁,离与谈舟在宴会上第一次见面才过去一年,正是外界传得他们看彼此不顺眼、打得水深火热时,所以他即便来到澜羌江边上,也不可能开得了口问谈舟在哪里,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能凭着感觉做事,在人群中找到了谈舟,他自己一个人站在江边,穿着一条风衣,双手懒洋洋地插在衣兜里,盯着湖面发呆,背影是单薄修长的,却也安静又清冷孤寂。
晏欺怔怔地盯着几秒后,产生了想要从身后抱住他的冲动,可他这个脱缰野马一样的想法还来不及实现,察觉到有人靠近的谈舟就回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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