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就找到了这种感觉。
就在这因为放进了戏车之后显得狭窄的武装车车舱里,他找到了那种万众瞩目闪亮登场的感觉。
他觉得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戏子。
不带贬义的戏子,一份职业,一门手艺,一项艺术。
唱了不知道多久,距离松江还是有段距离,苏洛的嗓子撑不住了,都唱得有些沙哑了,士兵们让他休息休息。
“来,苏洛同志,这个给你,最新的军粮,尝尝看。”
刚刚那个帮苏洛主持场面的士兵给苏洛递了一个铝制包装,没写着什么,挺结实挺厚实的。
苏洛接过手里,好奇地撕开了包装袋的一角,闻了闻才下嘴,一咬,满嘴的肉味油香,这味道当真是棒极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鲜有吃到这种口味的好东西。
刚刚唱戏的时候,肢体动作也不少,他早就饿了,又饿又累的时候,吃肉最香。
狼吞虎咽地将这块军粮下肚,苏洛砸吧砸吧嘴,满意地嘬了嘬手指,这一餐是得饱,也吃得香。
他擦了擦手,一骨碌起身准备再回戏台上唱曲给大伙听。
正巧现在大家都在吃晚饭,自己唱还能给他们当个下饭的节目,或许挑个让人能乐呵的喜剧好些。
不过他一起身上台,就被他身边的士兵拉住了。
“苏洛同志你又要去唱?”
“对啊,吃饱喝足好好干活嘛。”
“你就坐下来歇歇吧,你也不听听你嗓子都要哑了。”他身旁的士兵把他拉回位置按着扣上安全带系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好好休息一会吧,要是真让你一路唱回松江基地去,你估计这嗓子就得废了,发声辅助器可贵了,我们的军队的工资都不见得买得起。”
苏洛觉得不好意思。
自己这又是搭人家顺风车,又是在这蹭吃蹭喝的,不帮人家做点什么事可不好。
虽然之前和曲长江说的时候,他是心里暗戳戳在算着得失盈损的。
但在真的到了这个环境之后,没有四处游演的时候那么以赚资源点数为目的,感受到了这种亲近热情的氛围,他反倒是不好意思去算计那些得失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他就想多做些什么补偿回去,让自己心里少有亏欠。
“不过,苏洛同志,为什么我们一直听你只唱你介绍的旦角戏啊?净丑戏也多少有些,可是这生角的戏我们都没有怎么听到,都是你用多媒体放的,你不喜欢生角戏吗?”
有几个刚刚听得分外认真的士兵凑到苏洛他们身边,满是好奇地问到关于生旦净丑戏曲的问题。
苏洛唱得用心。
他们听得用心了。
“还有还有,苏洛同志,你唱的是京剧还是昆曲啊,我的百科检索到的《上世纪资料参与汇编》里说京剧和昆曲是有区分的,但是我总觉得你唱的京昆戏曲有他们共同的风格和优点诶,你是自己改良的吗?”
用心听的人,问题也自然就刁钻。
哪怕他们之前对于戏曲的知识为零,但是这种热情让他们能够提出一针见血的问题。
苏洛倒也见过这种热情的阵势。
不过各处演出,围上来的问的也只不过是这娃娃多少钱,你脸上的脸谱怎么化?
他多少有些慌乱。
“生角我学了但是还没试过,总怕唱不好就没唱了,京昆戏曲是唱戏老...师傅教给我的,不是我自己改良的。”
其他的士兵解决了手里的军粮也都围过来问东问西。
可苏洛一点也不觉得厌烦,而是有一种满足感。
他说得起劲,越来越自然。
曲长江从驾驶舱回来看过一眼,回去就和曲黄河说了,苏洛那小戏子啊,已经快成我们人民军的编外成员了。
苏洛抹着额头的汗,突然听到了一个问题。
“苏洛同志,我们还都是第一次听戏曲,那你之前有遇到过其他的戏子吗?”
有个士兵好奇地问了苏洛这个问题,问题说出来,其他人都安静了一下,他们也好奇。
他们只见过苏洛一个戏子,独一份的。
苏洛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有,我可能是最后一个戏子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