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非要说挑出一个不足的地方,那便也是这双眼睛里,
没有一丝的生气,活像一个死人一般的冷寂。
似是内心已经死去许久,只留一副皮囊在这人间游走。
“说话呀!”女人面带微笑,咬牙小声在她耳边道,手指用力的在她背上狠狠一掐。
阿蛮疼的皱了下眉头,眼中依旧没有一丝波澜,似是早已习惯,只微微欠身施礼。
声音似弱柳拂尘,听得让人心里痒痒:“奴家阿蛮,见过公子,方才失手泼了公子一身的水,奴家在这儿给公子赔不是了。”
阿蛮说罢,微微一笑。
只这一笑,欢哥儿便打心底里喜欢,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姐姐快别这么说,这兴许也是我与姐姐的缘分。”
女人见方才还不饶人的欢哥儿,这会见了阿蛮也是满脸笑呵呵,便满意的退出了房间。
临走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两人坐下来,三三两两的聊了两句,欢哥儿突然意识到,这里……似乎……是……风月场所?
再看这屋内的摆设装潢,无疑了!
她进来时,只以为阿蛮是这户人家的小姐或丫鬟,谁曾想竟然是……
得知真相,欢哥儿便开始坐立不安了。
“公子浑身都湿了,请移步去里间换身衣服吧。”阿蛮说着,便将手伸向了欢哥儿。
“哎不不不不用了!我我我这样这样就就挺好!”
两人一番推搡过后,阿蛮的手无意触及到了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
两人相视,一阵沉默。
终是阿蛮噗嗤笑出了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你也是个姑娘?”
“嗯……嗯!”欢哥儿尴尬的点了点头。
“我道呢!谁家的小公子能长得如此娇俏可人儿。”
说这话的时候,阿蛮望着欢哥儿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丝笑意。
但也就那么一丝,便又转瞬即逝,变回了最初的无光,甚至更为暗淡。
“姐姐……来这里多久了?”
欢哥儿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挠了挠后脖颈。
“差两日四个时辰,便一个月了。”
“你怎会记得这般清楚?”
“度日如年,怎么会忘……”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儿啊?”
欢哥儿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好奇什么便直接问了出来。
“我娘病重,爹爹借了许多钱为她医治,后来,还是没救活,爹爹也被债主活活逼死,我便被卖到了这里来。”
“…………”
欢哥儿知晓她定是戳到了她的伤心处,便识趣的闭了嘴。
眼睛有意无意的偷看阿蛮,突然瞥见了她手腕处的淤青。
“他们打你?”
回想方才听了楼下几个伙计的议论,又瞧了那红姨对她的态度,想必是她不从,平时里没少挨打。
欢哥儿连忙从包里掏出她的瓶瓶罐罐,拿出不少治跌打的药膏。
撩起阿蛮的衣袖,才发觉手腕上的淤青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伤罢了。
淤青一处接着一处,自然也少不了鞭子的痕迹。
她明明尚且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