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长公主入住长公主府,鲜少出门,就连家宴也轻易不出席。
姐弟二人上一次见面是单于屠封镇北武贤王就藩前日,长公主来为他饯别。给他敬了一杯酒,说他是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却是自家屋里最该死的弟兄。
往事历历在目,武贤王的情绪有些拨动,压低声音说:“就说我奉旨镇北,无诏不得回师。”
“是。”秋吾应了声,又问武贤王:“可要给长公主送点什么礼物吗?殿下月前捉来的小鹿,经过驯化已会亲人了,长公主大概会喜欢的。”
“就给她送去吧。”
秋吾张了口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武贤王好像已经很累了。就见礼道:“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就告退了。”
武贤王摆了摆手,秋吾和百里关一道退出大帐。
大帐内,武贤王静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已经冷了的汤,眼神坚毅,脸冷如铁。
点卯刚过,天才蒙蒙亮,内侍总管就到了行辕:“烦请通禀,武贤王选妃主官皇宫内侍总管左均疾乞见武贤王殿下。”
“是左总管,王爷在大帐晨读,请随我来。”秋吾好像是特意在辕门等他,左均疾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行辕大帐,武贤王裹着火红狐裘坐在椅子上晨读,读的是《老庄》。面前放着炉火,火上的水已经开了。
见到左均疾,就放下手里的书:“左总管辛苦了,上邦皇帝给我的恩赐中有今年的新茶,这可是稀罕东西,听说左总管也是好茶之人……水也正好开了。”
“奴才为公事来,还是请殿下先阅过。”左均疾作揖致谢,并呈递折子。
武贤王也不强求,接过折子放在一边:“本王收到了,一切就按左总管想的去做。你是皇帝派来主持选妃的钦差,携皇帝令,本王怎敢‘指点’。”
左均疾答话说:“奴才来之前陛下吩咐了,一切还需听从武贤王的指示。况且奴才久居深宫,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没有殿下的批示,心中总是没底。”
武贤王不耐烦的拿起折子,也不看就动笔,花了大概三分之一刻才批示好。
左均疾收好批示过的折子,这才愿意坐下来喝茶。水还没有倒进去,茶香已经溢出来。就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左均疾也十分期待。上邦之君的赐礼,此等机缘可遇不可求,左均疾也是生来头遭。
“左大人在宫中过得还习惯吗?”武贤王问左均疾。
左均疾答话:“奴才是腌臜命,天下哪有挑不是的奴才。”
武贤王说:“我曾听闻,左大人做官之前已断了攀缘网,欲以双脚丈量天地,度化苍生。不知是真是假?”
左均疾回答:“确有此事。”又告诉武贤王说:“后因被人间的繁华迷了双眼,未能舍弃这颗婆娑心,故而造访了陛下的门,立誓叩长头于脚下,永不起身。”左均疾回答的诚恳,真情流露,远超一切名利场的忠诚。这样的人,是谁也动摇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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