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冷慕诗急着催促萧勉,萧勉却没有接匕首,而是直接捧着她的脸吻上来。
冷慕诗手按在他肩头想要把他推开,??可察觉了萧勉的颤抖,她便没有推开他,??甚至微微张开唇让这个带着急切和焦灼的吻,??肆无忌惮地加深。
冷慕诗被萧勉提着向后,一直压在地上,萧勉总算放开她,??冷慕诗便抹了一把嘴上的湿漉,??将匕首递给他。
“感受他体内魔气最浓郁的地方,??他会时常将魔丹转换位置,??”冷慕诗说,“自愿交出魔丹,??我才能封印他,封印他,??人族才能免受灾祸,??现在修真界已经和魔族开战……星洲死了。”
萧勉气喘不止地闭了闭眼,??脑中那一直歇斯底里的天魔之音,??在不断地蛊惑着他,??撕扯着他仅存的意识,??试图取而代之。
萧勉微微起身,接过了匕首,??看向冷慕诗,??将匕首的尖端对准了自己,??下一瞬,身体里的声音尖锐得直接拔高了几个度。
“你可真是贱透了!她要你死,??你就去死?!她骗你的骗你的!一切都是骗你的,你在她那里连个蝼蚁都算不上!”
“她从一开始就是算计着要利用你,你在我的身体里没有消散,应该也清清楚楚地知道了,她是天君,她连我这伴生了几十万年的共生体都肆意残杀欺骗,她会爱你?你又算什么东西!”
冷慕诗半跪着,紧张地看萧勉,萧勉垂眸迟疑了片刻,匕首的尖端,不断地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挪动,却始终没有下刀。
耳边的污言秽语和血淋淋的残忍事实,让萧勉哪怕只有残魂,也体会到了椎心泣血的滋味。
左眼的血色再度弥漫上一些,萧勉听到天魔说:“别听她的,只要你不听他的,我还让你继续待在我的身体,还偶尔放你出出来!”
萧勉猛地扔掉了匕首,抬眼看向冷慕诗,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质问道:“你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根本没爱过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骗局,我只是你的一颗棋子!”
萧勉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痛苦,他质问着冷慕诗,咬牙切齿地问:“我或许连正经棋子也算不上,只是一步残棋,因为我根本没有如你所想,抵抗住天魔觉醒,所以当日在太初山你将我推下山崖,只是放弃了我对不对!”
他声色俱厉,萧勉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冷慕诗说过话,冷慕诗被他吼得愣住,眼中迅速闪过雾气,但很快散去。
萧勉近距离地,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冷慕诗看透他所有的想法,下一瞬柔情不再,一脚将他踹出老远,萧勉滚在地上按住自己的腰身,凄惨一笑,“你根本,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他拳头狠狠砸在地上,瞬间便涌出了鲜血,他双眼含恨地看向冷慕诗,额角青筋暴突,眼中逐渐被血色覆盖。
冷慕诗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脚尖抬起他的下颚,对上他快要完全被血色淹没的眼睛,说道:“对。”
“你就是个废物。”冷慕诗说完这句话,萧勉眼中的完全被血色覆盖,天魔趴在地上笑得不可抑制,声音回荡在魔宫之中,如同来自幽冥地狱之中恶鬼的尖笑。
“果然是你,哈哈哈哈哈……发现没用就马上翻脸!”天魔从地上爬起来,以魔气扫去身上狼狈,满眼兴奋地看向冷慕诗,“怎么样,现在你的小棋子也已经碎了,你要怎么办?”
冷慕诗不理他,转身召出了因果镜,人族边界,各宗的修士倾巢出动,和血魔厮杀得正惨烈。
冷慕诗微微拧眉,看到了血魔比她预想的数量还要多,天魔便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欣赏着因果镜上的战况。
“我知道你又一次调了阴兵鬼将来助这些修士,可是没用的,”天魔说,“外面的不止是血魔,还有妖族,妖族本就衰败,在两月前就被我收服炼化,我将妖王的妖力抽出炼制了控妖丹,这还要多亏你在凡间修行的功法实在是好用。”
冷慕诗闭了闭眼,天魔的一切都来源于她,她会的他自然也全都会。她抬头看向了画面之中,她看到了太初上的那些她知道名字的和只是脸熟的弟子们,都在一个个地死去。
长老们结阵回护弟子,却根本抵不住妖魔大军自虚空和地上不断地出现,个个都是炼化过后的高阶,这么庞大的数量,怕是修真界撑不到阴兵来助。
冷慕诗深吸一口气,她看到朱蓉被一个生着尖利爪牙的妖狸撕扯得粉碎,那个羞涩灵动的少女,血洒大地的前一瞬,还因为杀死了一头魔兽而开心,她残破的半个头颅之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朱蓉!”撕心裂肺的叫喊,透过因果镜传来,冷慕诗却浑身一僵,她看到了冷天音居然也赫然在列!
“哦,好玩了,我的水荫魔将在这里,”天魔的轻笑声让冷慕诗也不由得浑身发寒,她明明让苍生把她藏在碧岩窟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醒来之后,知道她是水荫血统,会杀了她,”天魔说,“想不到啊,难不成你还真觉得她是你妹妹?哈哈哈哈――”
冷慕诗满面冷肃,回手召来苍生便直直地朝着天魔劈去,现在她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消耗天魔,这样能够令妖魔大军也稍稍衰弱些许。
不过到了此刻,天魔自然也不再坐以待毙,他也召出了骨剑,只不过他的骨剑名为炼狱,和冷慕诗的苍生狠狠地撞在一起。
魔界黑云四起,灵光炸裂在其中,正是一黑一银纠缠在一起厮杀不止的炼狱与苍生。
而人族的边界,修真界也看到了这异象,只是他们知道那浓黑的魔气来自天魔,却不知那清亮纯净的灵光来自于谁,现如今的修真界并无能够与天魔不相上下的大能修士。
整个修真界中阶以上弟子倾巢出动,除去各门中因不善战而坐镇宗门的仙长,所有人今夜都在死守人族边界。
只是这些涎水横流面容丑陋的妖魔们,如过江之鲫源源不竭,血煞之气铺天盖地,冲天而去遮盖住了今夜原本的繁星。
各宗门仙长结护盾,在人族的边界连成了一个个无坚不摧的护盾,只是维系这护盾,需要大量的消耗灵力,仙长们便很难再分神护住弟子们。
而魔宫的战况也异常激烈,冷慕诗简直要化为一束闪电,手持苍生自上而下地贯穿天魔的头顶,在这一刻妖魔的动作略微迟疑,给了修真弟子们喘息的片刻时间。
冷慕诗持着苍生将血魔生生劈成两半,她的灵光法袍半点不沾血迹,骨剑苍生亦然。
她持剑落在地上,看向始终悬浮的因果镜,脚边是正在汇集的血流,和正在缓慢汇合恢复的天魔。
因果镜上,太初山的中阶弟子死了一地,被无休无止冲上来的妖魔践踏成了肉泥,她转移视线,看到佛宗赤金的护盾,可那护盾之上,血迹斑斑,佛宗弟子所剩无几,只余一个手持雷阵图的卜金还依旧满面肃杀地冲在最前面。
只是他白发被血侵透,一身经文袈裟被妖魔兽的利爪抓得宛如挂在身上的烂布,其上的真言阵已经彻底毁了,他便单手扯去,将雷阵图叼在嘴里,赤膊将破碎的袈裟系在了腰间被抓伤的,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之上,素来满目慈悲的佛修,抬起眼来,眼中竟满是杀戮到疯狂的血性和野性。
卜金咽下口中腥甜,再度抖开雷阵图,再引天雷滚滚而下,而佛宗身边的正是白天才损失了三十几个弟子的欢喜宗。
倪含烟长发披散,不复昔日的娇媚精致,一身红纱也不知是血染还是本就红得这般刺目,她在卜金抖开雷阵图的瞬间,足尖一点飞身而起,手持兽骨鞭借了天雷便朝着冲上来的妖魔兽抽去――
滋啦啦的声响和火花在半空中炸成了华美无匹的烟火,可是这并非是凡尘佳节庆典之时那代表祥瑞的光亮,而是一条条人命堆砌成的流光。
衍宗那些腐朽至极的老修士,素日以窥探天机为工作,一个个老得胡子拖地,仙宴和仙门集会专门爱仗着自己须发皆白倚老卖老。
但如今真的上了战场,天象盘便是一个个能够送入妖魔兽群再轰然炸开的最佳武器,只是这需得成倍的消耗灵力,衍宗的毕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兄和师弟因消耗灵力飞速的老成连腰也直不起的老翁,奄奄一息,眼中蓄上泪光。
他大叫一声,“魔族不守信诺,本尊跟你们拼了――”
说着便自虚空之中再成一批天象盘,这乃是修真界极难修成的以灵化物,还是一次这么多,若非如今大战,谁又敢相信衍宗这些素日总爱装着仙风道骨和神神秘秘的老顽固们居然有这种能耐!
天象盘在冲上来的新一波妖魔兽之间轰然炸裂,将许多低阶魔兽凌空炸飞,又给了修士们一点喘息的空间。
只是这以灵化物,到底是极度消耗的,衍宗的毕宿眼见着衰败下去,转眼便从一个冥顽不化贪生怕死推出女修去和解的老顽固,变成了一个苟延残喘的老腊肉干。
只是这时候,没有人会再觉得他贪生怕死大事化小,他背对着人族,面对着这些妖魔兽,三千多年的修为如此消耗殆尽,这是真正的英雄迟暮。
他是人族的英雄,甚至都不会被人族铭记。
冷慕诗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见太初宗游子疏被一个妖兽扫尾,凌空扫飞了出去。
他那断臂之上翳魔炼制的手臂被舍去,被妖兽的尾端尖刺扎得浑身都是血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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