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本就深至见骨,又沾了水,”沈绛虽也担心那两位未回来的锦衣卫,却还是先劝道。
青桐将伤药拿过来,将温辞安的伤口包扎好。
就在他准备将绷带和伤药,都拿出去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温大人可在,下官扬州知府张俭,有要事来禀告御史大人。”
沈绛大吃一惊,站起来看了一眼。
“不好,赵忠朝居然也来了。”沈绛皱眉。
她转头看着房中的纱布还有伤药,这些东西太过明显,藏在屋子里只能勉强。
可是她却也在这里。
驿站的陈设本就简单,只有一个显眼的柜子能藏人。
可对方若是强行闯入房中,定会找理由搜查整个房间。
到时候被赵忠朝发现她也在此地,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沈绛打算□□离去。
突然,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推门而入,禀告道:“温大人,前后都被人包围,扬州知府是有备而来的。”
“只怕是我们在流民山庄,泄露了痕迹,让对方起了怀疑。”
温辞安冷静说道。
青桐焦急说:“大人,我与其他人先阻挡,您带着沈姑娘赶紧离开此地吧。”
在京城时,青桐便见过这位沈姑娘。
“不行,我们若是走了,你们只怕更会没命。”温辞安望着他们,坚决道。
沈绛发现她原先□□的打算,肯定是不行。
一旦她露头,前后包围着的人,会追着她不放。
这里可是扬州,是张俭和赵忠朝的底盘,这两人要是想在扬州找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突然,沈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于是她立即上前,对温辞安说了自己的打算。
温辞安听完,目瞪口呆之余,反对道:“不可,这会影响三姑娘的闺誉。”
沈绛不在意道:“自打闯了金銮殿之后,我的闺誉就如同纸糊的窗子般,一戳就破。反正也不差这一件事了。”
她抬起长而圆润的眼睛,望向温辞安,歉意道:“温大人,得罪了。”
砰的一声巨响,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都被摔倒。
沈绛手中不知何时滑出一把匕首,只见她手起刀落,对着自己的脖颈就划了一道。
鲜血淋漓。
而她束着长发的玉带,也在此时被扯开,如黑色锦缎般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
“滚开,我不要你的假好心,你放我走。”
她大吼一声的同时,屋外的人也冲了进来。
这一进来,众人皆愣住了。
当下这是什么情况?
扬州知府张俭朝着温辞安和沈绛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身着男装,披散着长发的这位,竟是个难得的美人。
不是说这位温大人官声清廉,不近女色。
他怎么还在屋子里藏了个女人。
反而是站在旁边的赵忠朝,也看了两人一眼,只是觉得这位散着长发的姑娘,怎么越看越眼熟,直到他惊呼一声:“你,你不是那个姚小公子。”
他狐疑的看着沈绛。
哪怕他色鬼上身,觉得这姑娘未施粉黛的模样,实在是惊艳。
可此刻也忍不住怀疑,这个从京城来的姚家小公子,为什么会变成了女人,而且还跟巡按御史大人在一起。
两人怎么会认识?
赵忠朝越想越不对劲,眼神越发冷漠。
他们之所以会带人来驿站,就是因为城外山庄里的人来回禀,说是今日有人来强闯流民庄子,被他们发现。
对方仓皇之下逃跑。
当时他与张俭一听,都觉得不对劲。
还是张俭当即说,此事只怕跟那位刚来扬州的巡按御史大人脱不了关系。
回禀的人说,那人被他们逼的跳入河中,生死不知。
张俭前来驿站,也是为了证实,对方还在不在驿馆中。
谁知温辞安不仅在驿馆,身边还多了个女子。
“她可不是什么姚小公子,”温辞安神色冷漠,连口吻都透着一股冰冷。
沈绛咬牙,突然将匕首压在自己的脖颈上。
身旁青桐高呼一声,“姑娘,我们大人如此人才,哪里就配不上您。您何必要这般寻死觅活。”
“温辞安,你虽处处都好,当世才俊,爹爹也喜欢你,可我就是喜欢三公子,是我不想履行咱们的婚约,这才跟着三公子私奔来扬州。今日被你寻到,我自然也无言活在这个世间,我这条命今日就给你了。”
什么?
张俭和赵忠朝两人,听着两人的话,脑海中冒出无数个疑惑。
乖乖,这怎么还扯到私奔了。
两人再看温御史这看似冷漠的表情,突然心头生出了同情。
男人嘛,还有什么比被戴了绿帽子更惨的。
沈绛简直越说越入戏,匕首压在脖子上,越来越深。
她泫然欲泣,带着哭腔。
“此生我生是三公子的人,死便是三公子的鬼。”
一旁的张俭,急忙劝道:“这位姑娘且慢,有事好好商议,哪有这般寻死觅活的。”
沈绛决绝道:“那好,你们让温辞安,即刻写一封退亲书给我。并且答应我,从此再不提此婚约之事,让我与三公子两人双宿双飞。”
赵忠朝这下恍然道:“原来你与程公子,竟是那等关系。”
难怪他说,这二人之前瞧着怎么怪怪的。
哪有两个年轻公子,成日形影不离,这般亲密。
温辞安听着她一口一个三公子,明知是为了做戏,可心头却不知道为何那般揪心。
直到他毅然决然道:“我不会将你让给旁人,除非我死。”
“想让我写退亲书,你写了这条心。”
握着匕首的沈绛:“……”
不是,温大人,这戏不该是这么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