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定了个不咸不淡的卖灯笼的人家,就因为他们家京城也有铺子,家底颇丰厚。
到后来之城攀上了丞相家女儿又觉得卖灯笼的和自己家不般配,想尽了办法退婚,闹得满城风雨丢人现眼。
次日一大早之城就要启程,真是万分感谢这几天身上天癸正来,不用恶心的和他周旋。
忍着不适,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那城门外扬起的一溜黄土烟尘里,腊月又洒了几滴依依不舍的夫妻分离泪。
总算清净了。
回到家,隔着轿子看着门口那对蹲着着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她长长叹了口气,那件事明天就要来了。
这石狮子前,明天天刚擦黑会晕倒着那个乞丐。
明天会下雨,雨里夹着黄豆大的冰雹,还刮着风。
这笼子,想离开还得徐徐图之。
下了轿子,腊月裹了裹披风的衣领,摸着那青石狮子卷曲的鬃毛纹理,前世的记忆纷至杳来。
明天,那碗红豆羹……
她恨的只想一脚踢散这狮子,一把抓烂这狮子。
身后传来一声脆凌凌的喊声,“嫂子!”
腊月回头看她,眼里的恨怒一时没收住,吓了小姑子一跳。
张晚晴一脸的亲热瞬间凝住,刹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腊月,“嫂子?你咋了?”
“没事,铺子里的事,掌柜差了帐折了银子。”
她抬脚噔噔噔快走几步跨进门里,连仪态也顾不得守了。
她怕,怕再看张晚晴一眼会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扼死。
小姑子还在身后热情的喊着。
腊月只边走边说了句“风吹了脑袋,头疼,就不陪你玩了。”
然后回房。
明天得出门,得想办法在婆婆之前救下那个乞丐,然后让他走,让他离开。
不能两次栽在这种事上头。
怕待会婆婆派人来问,又得假惺惺的敷衍,于是腊月吩咐丫头,“就说我头疼的难受,今天不吃饭早点睡了。”
那丫头叫春红,是婚后婆婆派给她的。见腊月要关门,仗着自己身份不一般,以前少夫人又是百般委屈求全的窝囊性子,就总蹬鼻子上脸的明里暗里拿捏欺负她。
如今见少夫人这么早就睡,便撇了撇嘴给腊月讲起规矩来:“少夫人,这晨昏定省可是咱们这样大户人家必守的规矩。”
“莫说您如今只是略吹了点风,小小的头疼,就是那城里莫家那样人家,少奶奶可是省城李进士掌上明珠,比您还娇贵着些吧?”
“人家上个月不小心摔断了腿,都还挣着去给婆母请安呢。如今咱才进门没几天,又不是什么诗礼大家的女儿,这公子才刚走您就眼里没了长辈,连问安也不肯去了,传出去不是要被人笑话吗?”
“人家谁管你是不是头疼吹了风,只当你是眼里没长辈,轻浮粗鄙不懂事呢,那丢的可不是您自个儿的脸。”
好一个牙尖嘴利伶牙俐齿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