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利德所预料的那样,当昭辰的士兵已经驱赶着天成的百姓朝领主府高歌猛进的时候,其他领地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复刻他的成功。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军队调度需要时间,再比如因为这些人在聚风城已经签过了一份协约,对天成各个城池的“归属权”存在私心,行动起来难免会存在一些内耗。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除了云阳之外,根本没有哪一家领地能把天成民众的心态迅速打崩。
他们的军队或许也有着颇为不俗的战斗力,但他们使用的战斗方式依然在天成百姓的理解范围内。天成的百姓抱起团来还是很勇的,也许其他领地的军队聚集后能够以极小的伤亡杀掉更多的拦路者,但只要双方还在用原始的短兵相接分个高下,天成的百姓就可以用更多的数量对他们进行无休无止的消耗。
最后,其他领地达成了一个共识。
在云阳入主天成后重开谈判会议,如果云阳识相的话,绝对不敢独吞整个天成。到时候云阳让出三分之二左右的土地,其他家允许利德保有三分之一的收获。当然,以利德的性格,想让他乖乖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是不可能的,不过其他的领地也不在意,他们自然是打不下来天成,但他们觉得自己打个云阳还是轻轻松松的。
万物相生相克,也是一种循环。
与此同时,天成的百姓也逐渐走完了最后一段路,来到了天成领地的主城——安宁城。
这段路明明没有任何艰难险阻,但他们走的却很漫长。
内心的矛盾不停地折磨着他们,前有狼后有虎的境遇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很多次他们实在是不敢与天成领主为敌,便罢工式地坐下来休息。但昭辰的军队同样冷酷无情,他们以恒定的速度前进,一旦触及到罢工的人,从不吝惜自己挂在腰间的长刀。
有人便不停地朝昭辰的士兵丢石子,高声说道:
“你们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你们这些恶魔!”
“你们就是不敢自己去领主府,才让我们在前面送死!”
“你们也是人!你们真的下得去手吗——”
昭辰的军队中,有一个叫奇常的半大少年。他正好被石头打中了额头,起先感觉一阵眼花,随后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鼻翼两边流了下来。奇常今年大概只有十五岁左右,但或许是父母遗传比较好的原因,他的身高比周围的成年人还要高出不少,在这种乱石横飞的局面中就像是一个活靶子。
奇常的脾气很好,即使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生气。他完全能够理解眼前这些被驱赶着的天成百姓,他们之所以表现的这么愤怒,本质上还是因为他们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中没有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可话又说回来,无论在哪里,安全感不都是自己争来的吗?
奇常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身旁的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默默地递过来了一条旧布条,示意他简单地包扎一下。奇常认得这个大叔,他以前是村子唯一一位没有固定工作的“无业游民”,当时大家都叫他懒汉哥。但其实懒汉哥不是真的没有工作,他只是因为年轻时喜欢赌,把祖传的田产输了进去,才不得不换一种生活方式。他曾在农忙时一口气打十几份工,来换取一份最低标准的口粮。
奇常不喜欢他,是因为有一年昭辰大旱,有余力雇佣他的人越来越少,懒汉哥没办法,只能靠借来度日。奇常的母亲借给过他三升米,救过他一命。但之后昭辰内乱,有许多乱兵闯入民宅抢钱抢粮,奇常的母亲护住粮袋子不让他们抢,结果被一个士兵直接用枪刺入了胸膛。枪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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