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玲珑正在和府里的管家对弈,听了侍卫长的汇报之后,他在一步棋上面长考了许久,捏在指尖的那枚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把原告被告的口供都抄录一份,送过去。另外告诉他,江月生暂时见不到,老将军在牢房内思虑成疾,目前正在休养,没办法见外人。”
侍卫长低着头,对向玲珑说道:
“可是……”
向玲珑闭着眼睛,对侍卫长说道:
“几份口供而已,给不给都不至于影响大局。早点把这个瘟神打发走,对你我都好。”
这枚棋子终于落下,但棋盘上的走势却还是扑朔迷离。老管家沉思片刻后同样落下一子,黑棋与白棋在这方棋盘上杀得不可开交。总体来说,向玲珑依然能掌控住整个局面,但随着他布局越来越大,控制的地方越来越广泛,不断出现的破绽让他有些应接不暇,稍有失误就可能惨遭屠龙。
侍卫长亲自誊抄了两份口供,送到了利德的手里。
渊业全家被杀,自然没有留下任何口供,妓女风铃子那份口供利德也是看都不看,直接放到了一旁。他拿起江月生写的那份口供,向折花自然而然地凑了过来,坐在他旁边,沉默地跟他一起看着上面的文字。
出乎利德所料的是,这份口供上的文字并没有什么犀利的感觉,而是充满了疲惫。
“草民退伍已经二十年了……年轻的时候打了很多仗,现在浑身伤病,活着无非就是想看一眼自己孙女的婚礼,对于权势、财富这些已无兴趣,也不想和谁争一口气……”
“南方多雨,而每逢下雨天草民往往痛苦万分……那些伤口看似已经愈合,但周围的新生的肌肉早已畸形,左腿根部的瘤大如拳头。草民已经倦了,此生无愧于南楚,于家庭却是不折不扣的无用之人……”
“如今草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祸不及家人,让草民的妻子与子嗣能够普通地活下去……草民戎马一生,为南楚出生入死。希望各位大人看在草民昔日功绩的份上,放我家人一条活路……”
利德看完之后,把这封信给了向折花。因为是经别人抄写过的版本,所以看不出来老将军原先的字迹是什么样的。但从所写的内容来看,不难想象他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多半是万念俱灰,原稿的字迹应该要更为潦草才对。
向折花看完之后,一直冷着的小脸也露出几分哀色,她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信,小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
利德笑着回答道:
“就是这样。这不就是南楚的风气吗?世家盛行之下,个人的利益变得无足轻重,每个人的存在都是为了服务于身后的势力。你也好,向玲珑也好,含着金钥匙长大,学成文武艺却始终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你爷爷宁可把你打包送我也不肯放你去外面自由地闯荡,因为你们这些人都一样,在上面看来,都只是棋子而已。我倒觉得江月生还正常点,人家豁出一条命去,好歹是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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