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江月生杀人枉法,地方官府直接把老将军下狱,随后押到了死牢。老将军的妻子在战袍上写了血书,带着孙女过来喊冤,这么大的事……说不忙是假的。”
利德笑着指了指屋子外面,说道:
“不过我这一路,到了贵族区域,好像就很少看见有人谈论这些了,安静得很。”
小黑摇了摇头:
“无非都是关起门来聊自家事罢了。每次涉及到站队问题的时候,就会有大批贵族没落,就算是一等贵族都不能幸免。在他们真正做出决定之前,不会有任何风声传出来的。”
小黑拍了拍桌上的文件,笑着说道:
“所以当我问他们的意见时,所有人呈上来的东西都是相似的官话。什么要严查、要成立专案组、要还所有人一个公道之类的,但其实呢?我还不知道他们的伎俩。人证物证都可以作伪,牵涉其中的当事人全部都在各说各话,民间舆论风向一会儿朝东一会儿朝西,背后全是些看不见的手在争相斗法。嘿,别看他们一个个冠冕堂皇地站在干岸上,半条腿可都偷偷摸摸地淌在浑水里呢。”
利德也笑了起来,学着小黑的模样在文件上拍了拍,说道:
“那你还看这些东西?”
小黑打了个哈欠,说道:
“我看这些做什么,陪他们练习官话技巧?我难道不比他们擅长。是因为这两天总有人来探我的口风,我索性把文件摞得高点,躲在后面睡大觉。等老管家叫我,我再起来,摆出一副正在处理公文的模样,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利德感慨了一句:
“拖,就硬拖。”
小黑也陪着他感慨:
“是啊,不过又能怎么办呢?那帮老顽固们不浮出水面,我也只能在旁边划划水。利德,你刚来南楚,很多事情可能还不太了解,等到了今天晚上酒席,你就大概明白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今晚小白也会来,这次应该不会闹得太乱。至于原来想找你商量【破天】这件事,应该要再往后延期了……我爹把我推出来查血衣案,这个事了结之前,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死死盯住。”
利德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怎么是你来处理,这事难道不应该是看你爹的态度?我听说这次完全就是主战派与主和派贵族发生的斗争,血衣案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把刀而已。若是真想快刀斩乱麻,让你爹站出来说两句话不就可以了。”
小黑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爹什么态度,或者说,我爹恐怕自己也没法决定自己的立场了。利德,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们南楚的军队实际上是分散在各个贵族手里的。涉及站队问题的时候,不仅仅是各个贵族要参加憋气大赛,我爹也不能轻易表露态度,只能让我这个当儿子的出来给大家当孙子了。”
小黑看着利德,唉声叹气地说道:
“所以才羡慕你啊。年纪轻轻,已经是一方领主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这些年我和小白也喜欢去外面,因为外面的世界终归还是自由一些。回到南楚,就像是回了囚笼,各种各样的人情关系绊得人抬不起脚。唉……总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