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应该是这样。
沈庭未闭了闭眼睛,唇越抿越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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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未的分化比一般人来得都晚,一直到大学毕业第二性征才逐渐显露出来,据说是遗传了他的母亲。
他母亲是位温婉贤惠的Omega女性,父亲是母亲硕博连读时期的导师,两个人因学术相识,也因学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确定他分化成Omega时,母亲摸着他的鬓发,笑:“我在二十四岁以前也一直以为我是Beta,要是我再早些知道我会分化成Omega,也许就不会继续读书,也不会遇到你父亲。”
他记得他问,为什么。
父亲笑着解释,因为Omega从分化那天开始,就需要去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Alpha。
“爱情不是等来的吗?”沈庭未问。
父亲慢慢摇头:“只有数值高的匹配度才能支撑爱情,孩子。”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母亲脸色不是太好看,沈庭未似乎隐约从中看出些什么,垂了垂眼,很快若无其事地转换话题:“Omega一定需要Alpha吗?有很多Beta到现在还在坚持不婚主义……”
“因为他们是Beta。”
沈庭未一知半解,父亲却只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个以后没有让沈庭未等太久。
馥郁的玫瑰花香是与Alpha气场相符的张扬。
“你母亲怀你的时候一定偷偷喝了酒。”父亲友人介绍的Alpha这样调侃他的信息素。
Alpha很健谈,也有一副不错的皮相,从外在条件来看,果真如父亲所说那样,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分别时,Alpha在餐厅门口礼貌地与他拥抱,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你的味道,真的很特别。”
沈庭未微微蹙眉,不大适应地退开一步,生硬地道了声“谢谢”。
Alpha半强制性地将自己的号码留在他的手机上,笑着说:“可以随时打给我,未未。”
对方身上释放出的信息素太过于浓烈,一度让沈庭未觉得不舒服。
他回到车里,将这件事随口说给打来询问相亲结果的朋友,朋友嗤之以鼻,说这人不安好心,像只开屏的孔雀。
沈庭未做了二十三年的‘Beta’,对信息素的感知不太敏感,更难以判断对方的行为是否处于过界范畴。
朋友义愤填膺地企图唤醒他,说,你如果感觉不舒服,那么他的行为就属于性骚扰。
愈发甜腻的蔓越莓酒香充斥在逼仄的车里,沈庭未揉着有些昏沉的太阳穴,发动汽车倒出路边停车位,打断对面的话:“是吗?但他人好像还不错。”
电话那头很明显地哽了一下,很快怒声吼道:“我看你不仅分化迟钝,大脑发育也迟钝!”
沈庭未被他吵得脑袋更昏了,正想说我在开车,晚点回去再打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倏然轰起一声震彻耳膜的巨响。
他的后背随着车尾甩出去的剧烈冲击跌回驾驶位靠背上,安全气囊弹出来将他因惯力前倾的身体砸回去,头昏得厉害,耳道里又响起一阵嗡鸣,电话里着急的声音突然间像隔得很远,怎么也听不真切。
车门被人拽开了,狭窄空间中浓郁的酒香被争先恐后涌进来的空气稀释,沈庭未用力地喘气,胸口却愈发憋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腔里,压得他呼吸越来越困难。
有人拽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外拖,模糊的视线里有很多晃动的人影,有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膝软着跌跪在地上,声音染颤,痴怔地重复对不起,耳边很吵,很多人,远处响起尖锐的警鸣……
他的眼皮沉沉地耷上,周遭的声音一点一点被抽走,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湿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唤醒了他沉睡的意识。
再睁开眼,沈庭未发觉自己衣着整齐倒在一条巷子里。
沈庭未那一刻是蒙的。
他分不清眼前这是什么地方,更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倒在这里,但身体上愈发怪异的感受让他无暇思考这些。
雨幕沉沉的黄昏,有些低的气温下,他的身体却越来越热,紧接着那股熟悉而又异常浓的酒香从腺体散发出来。
分化后的第一次发情期来势汹汹,他的头昏得厉害,喉咙里像有道火在灼,烧得他口干舌燥,却莫名地想要打寒颤。
他需要抑制剂。
但这个地方太陌生了,像是记忆里的空白区域,沈庭未只能无头苍蝇一样竭力抵抗发情初期的不适应,到处寻找药店,然后迷茫无措地面对一次次拒绝与怪异的打量,再迷茫无措地前往下一家寻找所需要的抑制药物……
终究无果。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找一个暂时能够抵御发情的落脚点,不料竟遭遇到与买药时同样的窘迫。
直到再一次被酒店拒绝入住时,沈庭未模糊的意识也渐渐恍惚起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