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爱尔梅娅不经意地后退两步,地图也好像被什么力量所遮掩了一样,开始变得模糊。
见状,爱尔梅娅张了张嘴,但还不等她真的说出什么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椅子倒地的轻响。她连忙回头,却见到了一幕她根本无法想象到的诡异景象。
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双脚悬在半空,倒地的椅子就在他的脚下,而支撑他的......
是一条绑死在屋顶,还有他脖颈的粗绳。
“啊!”爱尔梅娅难以遏制地惊叫起来。可紧接着,她就看见眼前的一切消失了,房内的桌椅仍然在它们原本的位置,没有哪张椅子倒在地上,也没有任何人吊死在这个房间。
爱尔梅娅几乎是被本能驱使着跑出那个房间的,她还险些直接踩到瘫坐在门口的小镇官。
但此时爱尔梅娅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有些诡异的区域。她一路狂奔到镇政厅外,直到阳光照在身上,才猛地让自己停下,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息。
怎么会变成这样.......爱尔梅娅一面喘,一面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那个人......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吊死在镇长的房间?
随着思绪的沉浸,爱尔梅娅的呼吸也开始缓和。她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猜想,但最后只有一个被保留下来——吊死在那里的人,或许就是镇长自己。
可是,在晨曦镇的档案记录里,镇长只是失踪。
倘若他真的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那么早该有人发现他才对,也不应该会出现被列为失踪的情况。
更何况,我看到的似乎也不是实景,而是......极为短暂的幻觉?爱尔梅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反常。
确认身体无恙之后,她有些想要返回镇政厅再次调查。但吴珂的叮嘱却又在这时从脑海中响起,爱尔梅娅轻轻咬了咬嘴唇,两眼紧紧地盯着镇政厅大门看了一会儿,忽然一甩手转身离开。
她很想要冒这个险。
可她却意识到自己不能冒这个险。
至少......在捋清真相的轮廓前,不能!
离开了镇政厅后,爱尔梅娅马不停蹄地奔向了下一个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因为这番调查而被什么存在盯上,心中难免感到急迫。可理性却开始强调,接下来要做的那件事......
“不能着急,千万不能着急。”
吴珂抱着胳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女儿外出仍未归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主动出去寻找,又或者在休息后继续调查莉安塔和晨曦镇的事。
当然,吴珂也想过要不然做些好吃的,主动和女儿缓和一下之前的僵硬。只不过这个想法在出现以后,就被他主动否决了。
眼下这个时间点,还是不要太‘善变’得好。
吴珂还是想让女儿意识到自己的坚持,他绝不希望女儿第三次步入那样令人绝望的境地。
只是......爱尔梅娅,她会愿意接受吗?
吴珂的嘴角垮了下来,他顺势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走到屋外,想要换换心情。
屋外的景色还是不错的。晨曦镇就好像它的名字那样,充满了晨曦将金灿灿的光辉铺向大地时的欢愉。
天空仍是澄澈的,稀疏的云朵无法遮掩那轮耀眼的太阳,而围起小镇的小丘河水,它们的颜色亦在这光芒下璀璨生辉。遥遥望去,田野的麦浪隐约激起了一道道波澜,柔和的风里仿佛吹来了一丝清香。
可是,这一切的所见所闻,都是虚假的。
吴珂不知道,自己的嘴角,连带着整张脸,都再一次地垮了下来。
晨曦镇的一切不过只是被布置出的舞台,好不容易吐出嫩芽的种子会因为一次不遂心意的拙劣演出而被抹消,耕作的土地被犁尽千万次,也永远品尝不到丰收那一刻的喜悦。
而一旦舞台的‘主人’认定某些东西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它们甚至连那一丝渺茫的机会也失去了。
就因为它们都是虚假的,它们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真实’的权利。
它们就像是那被画出来的盛景。纵使画面之中如何美丽,如何绚烂,可只要那个站在画外的人不喜欢,那绚烂便是毁灭前的绝响......
但对于画外的人而言,毁灭一幅画,又能有多大的负担呢?画里的真实在画外看来不过只是伪物,画里的生命死去了,难道还会要画外的人因此而偿命吗?
这也是毫无道理的。画外的人,甚至无法理解,画里怎么会存在能够与他平等的生命?
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吴珂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头,慢慢的,又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是啊......画外的人怎么会理解呢?
在那一刻,吴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