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锦袍在衣摆处用同色丝线暗绣了一簇高挺的青竹,因为用料的考究,花纹在光线的变换中,明暗不定,昭示着锦袍的贵重。
但是此时,如此贵重的锦袍被划的一片一片,暗绣花纹的丝线耷拉着,飘了老远。
也就是印宿怀身为鬼魂没有人类的血液,否则白色加上鲜红,还不知是什么样的一副场景。
饶是如此,也够吓蒲江祺和宓溟一跳了。
抬手间,那只凶恶的厉鬼便直接散成了无数块,随风而逝。
印宿怀自认为潇洒的落到了正脊之上。
实际上,衣衫褴褛,原本一丝不苟的束发也被扯得东倒西歪,头发一绺一绺的挂着,随着他的动作还不时有一绺碎发擦着他的眼角划过,给他整体平添了一份怪异的破碎感。
蒲江祺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戳着印宿怀的肩膀骂了一句,“快放我们出去!”
“就是就是,放我们出去!”宓溟慢了一步,只赶上随声附和。
印宿怀的脸上也有些伤痕,总体感觉看起来就是凄凄惨惨,蒲江祺一个手指戳过去,印宿怀原本还颇有些帅气的表情,忽然一下崩盘,噘着嘴,委屈巴巴地说道:“难道你们俩都不要关心一下我的遭遇吗?”
说完指着宓溟的鼻子接着哭诉,“特别是你,你个后世子孙,难道不要关心一下老祖宗?!要不是你老祖宗我,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宓溟本来就是人云亦云,印宿怀气势一上来,他往后缩了缩,怂到了蒲江祺的背后,只露出两个眼珠子,亮晶晶地盯着印宿怀,“你帮我啥了?”
“我帮你啥了?!”印宿怀暴跳如雷,然后脚下一歪,从正脊上斜斜的滚了下去。
事发突然,蒲江祺和宓溟都愣住了,正好印宿怀穿了一身白,眼见着他咕噜噜跟个雪球一样,落进了房顶的大洞,接着是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响动。
“哎哟!”
蒲江祺侧头,正好和看上来的宓溟一个对眼,蒲江祺小声问道:“他是你祖宗?”
宓溟低头看了一眼房顶的大洞,里面黑洞洞的,已经不是原来看到的那样血腥恐怖,但也看不清具体情况,不知道印宿怀掉到哪里去了。
“不会吧,我祖宗为什么不跟我一个姓?”
“有道理。”蒲江祺完全没有注意到宓溟话里的逻辑漏洞,直接被带偏了,换了个问题,“他帮你什么了?”
“嗯……”宓溟低着头认真思考,“是不是那两个旅行包?”
“包?”
“就是,那个,姜可人让我们拿着的那三个包。”宓溟见蒲江祺还没有想起来,抬手比划了个前后背包,右手斜跨挎的姿势。
蒲江祺顿时想了起来,他被吸进电梯之前,宓溟是准备开包的,说是里面有能够救他们的东西,不过,蒲江祺还没来得及看到包里的东西,宓溟就连人带包失踪了,“里面有什么?”
“还有什么?!”说起那三个包,宓溟似乎被点起了怒火,恶狠狠地对着大洞哼了一声,大有印宿怀还在的话,他就上去大嘴巴抽印宿怀的气势,“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一打开包,就被吸走了,都没来得及出声,等我再睁开眼,就看到你在我面前,穿成这样了。”
宓溟的语气里满满的抱怨和愤恨,甚至还配合了手势,示意了蒲江祺的全身。
蒲江祺低头,红色喜服哪怕没有凤冠霞帔也还是很扎眼,特别是上面绣的龙凤呈祥,哪怕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连滚带爬,依旧鲜亮如初,但这不表示蒲江祺能够理解宓溟气愤的点。
如果按照蒲江祺自己的经历来看,印宿怀倒确实可以说成是救了宓溟,至少他没有被吸进电梯,换一身喜服。
不知道的还以为猛鬼娶亲呢!
但宓溟在听了蒲江祺的描述之后,并不领情,如果可以选择,他当然是要跟蒲江祺待在一起。
对此,蒲江祺只是耸了耸肩,不发表任何意见。
大洞深不见底,从他们俩站的位置看过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印宿怀掉下去之后,除了那声哎哟,再也没有其他动静,等他们俩人聊好了回头,才发现印宿怀好久没有说话了。
宓溟趴在正脊上往洞口里探头探脑的望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不得不试探性地丢了一个瓦片下去。
瓦片落进黑暗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既没有落地的碎裂声,也没有下落的声音,不知道是被吞噬了,还是直接原地消失。
蒲江祺一见这个情况,连忙把宓溟拉了起来,宓溟还不死心对着大洞喊道:“老印头!你在不在啊?”
黑洞似乎也能够吸收声音,宓溟的声音冲了下去,并没有收到回声。
宓溟顺着蒲江祺的力道站了起来,反手就是一个抱抱,“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吗?”
这个问题,蒲江祺回答不了他,在蒲江祺看来,他们会到这种地方,完全是因为印宿怀,本来印宿怀把他们丢出去,抬抬手的一件事情,现在印宿怀失踪了,蒲江祺倒是重拾了他的怀疑,“所以,吴笺把我们困在了这里。”
“啊?不会吧,他可能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对于吴笺的身体里住着另外的灵魂,宓溟只要一想起来就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先不说那个人有什么目的,但就是那个人一直潜伏在他家里,这就够恶心他的了。更别说,他老爸他老妈可能都是因为受了这个人的控制,才会让他一直跟着吴笺。
想想重叠在吴笺脸上的那张脸,宓溟就想吐。
宓溟很不要脸的承认,他就是个颜控,他是颜控他骄傲!
蒲江祺当然不知道宓溟在想什么,他以为宓溟只是单纯的在维护吴笺,于是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说法,“那就是控制他的人困住了我们。”
“他想干什么呢?”宓溟在询问的时候,把身上的被单拢了拢,潜意识里,他认为那个老怪物就是馋他的身体,想了想,他又把蒲江祺的衣服拢了拢,虽然蒲江祺的衣服算得上穿戴整齐,但是他还是伸手,让蒲江祺一巴掌拍开了。
宓溟噘嘴,“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
蒲江祺以食指抵唇,嘘了一声,示意宓溟看外面。
之前他们发现,这栋小房子被一层透明墙壁与外面毁天灭地的灾难分隔开,后来因为挂坠的作用,放进了一只厉鬼,被印宿怀随手灭了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关注外界。
此时蒲江祺突然这样,宓溟顿感不妙,以为是透明墙壁破了,来不及多想,就把蒲江祺往自己怀里带,被蒲江祺一巴掌呼在了肩膀上,“你干什么?”
“跑啊!能跑一个是一个。”
宓溟在自己后腰的位置来回摸索。
“怎么了?”蒲江祺也被他弄得有些紧张。
“这个什么天师符,关键的时候一点儿用也没有!鬼在哪儿呢?让他来找我,这里有个准天师呢!谁怕他!”宓溟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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