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我真的不行了,以后他靠你啦。”陈绣花握着梁玉珍的手说。
“婶子,你千万别这样说,我对不起你,我是个坏女人。”梁玉珍此时泪流满面。
“不,你是个好女人,身为女人好多时候身不由己,我走后希望你们好好在一起。答应我,为他生个白胖小子,我白跟他一场了。”
“婶子,你别说,你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啦,我早知道好不了,今春菜园的菜忙乎一个春天,一棵也没种活。”
“花儿,先休息,别说话了。”陆景川不忍地打断陈绣花。
“我走后你们要好好过!”陈绣花伸手要抓住陆景川,可伸在半空直接掉落下来,陆景川想抓住已晚。
“花儿,花儿!”陆景川大声悲嚎。
家明在门外站立不安,听到父亲的悲嚎声,赶紧冲进去,母亲已撒手人寰。
他比陆景川哭得更伤心,两个大男人像两个小孩子迷失回家路上一样。
这二十多年陈绣花把他俩照顾得太好。
住在隔壁的菊花在睡梦中恍惚听到哭声,惊醒过来,再仔细听听,赶忙推醒睡在旁边的陆明泉。
“不好,是大哥家在哭。”菊花说。
陆明泉听到那悲哀的哭声,想起爸妈去世时,自己也如此哭嚎,睡梦中刚醒过来的他,顿时脑袋一片空白,也说:“不好了。”
两夫妇来不及穿好衣服,圾着拖鞋跑过去。睡在隔壁的孩子似乎也听到一些东西,睁开眼睛倾耳听听发生什么事。
夫妇俩跑到隔壁大哥家,看到陆景川和家明跪在床边哭成泪人。梁玉珍站在一旁也只顾抹泪。
菊花纳闷梁玉珍怎么在这里,但看到大嫂已离开人世,悲从中来,来不及想太多,想起平日她一蹙一笑的音容,顿时也嚎啕大哭。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呢。”
陆明泉虽然伤心,但他还保留一点清醒。
“大哥,趁身体还热,赶紧移下床。”
菊花听到也顾不上伤心,也赶紧推一下陆景川。
在农村人死后,没有烧床习俗,但会把床板拿到太阳底下晒。认为床太重,烧给死者背着渡黄泉,过不了奈何桥。
陆景川和陆明泉着手把陈绣花裹着被子抬到地面,地上放两块木板。
这时恰巧菊花三个儿子跑过来,他们睁大眼睛看,菊花赶紧赶他们出去。
家宝已经是小大人了,明白死亡的意义,大伯母去世,他也忍不住流泪,家禾年纪小,更多是好奇。
“家明,你去通知叔伯兄弟吧,就说你妈走了。”陆明泉说。
“你看他还能走路不,你去通知吧。”菊花说。
梁玉珍见自己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忙,就说和陆明泉一起去。
这时天已经微微亮,透露着初夏的清凉,池塘里的青蛙呱呱地叫。
很快家族上下兄弟姐妹,叔婶伯母聚在陆景川院子,都纳罕怎么就去世呢。
同时也安慰陆景川节哀顺变,着手处理后事紧要,天气热放不了多久。
黎招娣也哭着说:“她昨天还跟我抱怨菜园的菜一棵没种活。我说前段时间天天下雨,人都活不开,
还叫她重新买种子撒下去,反正都在地里长的,谁知道她今早就走了呢。”说完又一阵哭泣。
也有人留意到堆在一旁沾满血迹的被褥,知道怎么回事,但人已走说再多闲话也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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